現在想什麼也來不及了,趕緊出門迎接,區公館大門開啟,區廣延一身筆挺的中山裝,笑盈盈的出來道:“陳部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陳子錕道:“區主任,貴府很有意思啊,見客人來不招呼也就罷了,怎麼把門也關了,難道是我像土匪,還是府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說罷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區廣延賠笑道:“陳部長說笑了,下人沒見過世面,被您的官威嚇到了。”
陳子錕道:“說到官威,我可比不得你區廣延,小孩子打架,居然派衛士去拿人,哼,省黨部的衛士,是你的家丁麼!”
區廣延汗都下來了,陳子錕果然是來興師問罪的,這位爺爺可當真惹不起,論官銜,人家是中央部長,論軍銜,是現役陸軍一級上將,論黨務職銜,是中執委委員,中央監察候補委員,哪一個都把自己壓得死死的。
“陳部長,這裡面一定有誤會,下官派衛士過去,不是拿人,是有別的事情。”
“哦,什麼事情?”
“陳部長,裡面請吧,今天風大。”區廣延姿態放的很低,畢恭畢敬。
陳子錕點點頭,帶著小北,抱著嫣兒,身後跟著一串副官護兵就進了公館,衛隊依然留在外面。
一行人來到客廳,分賓主落座,區廣延笑道:“陳部長什麼時候回的省城,行程我們都不知道啊,還以為您在中央要多耽擱幾日才回。”
陳子錕對黨棍歷來沒有好脾氣,嗆聲道:“讓人知道我的行程,方便行刺麼?”
區廣延本來想寒暄一下,緩和氣氛,哪知道碰了個硬釘子,若是別人他肯定當場發飆,可是陳子錕的官銜實在太大,得罪不起,便打個哈哈,轉移話題道:“其實是這樣的,這個孩子的母親勾結飛賊,盜竊財物,人贓並獲,被警察抓了去,我尋思孩子是無辜的,無依無靠如何是好,好歹主僕一場,不妨把孩子接來府上,也好給犬子做個伴。”
陳子錕一拍桌子,眉毛都豎起來了:“你把夏小青抓了?”
區廣延一愣,心說莫非陳子錕和這姓夏的是親戚,千萬千萬別這麼寸啊。
小北一聽這話,氣得小胸膛上下起伏:“你放屁,我娘不是賊!”
陳子錕懶得和區廣延廢話,現在重要的是找到夏小青,至於姓區的一家,回頭收拾不遲。
“電話在哪兒,馬上給我接通警察廳。”陳子錕喝令道。
區廣延不敢怠慢,親自拿起電話機,接通了曹副廳長的線路,道:“曹廳座,陳部長要和你通話。”然後將話筒雙手遞過。
警察廳辦公室,曹副廳長有些納悶,怎麼這女飛賊的案子這麼重大,連陳部長都過問了,轉念一想也能理解,飛賊鬧的動靜太大,省城人心惶惶,陳部長雖然不當省主席,依然是江東的主宰者,過問一下案子也是情理之中。
“報告部長,是逮了這麼一個人犯,什麼,你要提審?對不住您了,不是不是,不是您管不了這事兒,是人犯逃跑,被擊斃了。”
只聽電話裡傳出陳子錕的怒吼:“曹明,老子槍斃你!”然後砰的一下掛上了。
區廣延手足無措的看著陳子錕,聽筒裡的聲音很大,他也聽見了人犯被擊斃的話,心說老曹辦事靠譜,不過效率太快,這回怕是捅了大簍子了,得趕緊想法子把責任往外推才是。
陳子錕目光有些呆滯,心亂如麻,大悲大喜的刺激讓他有些接受不了,本來父子重逢多麼喜慶的事情,怎麼突然來了一個噩耗,夏小青被擊斃了?!他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卻又沒法欺騙自己,剛才電話裡確實是這麼說的。
小北也聽見了曹明的話,驚愕的張大了嘴,問道:“我娘怎麼了?”
陳子錕不說話,區廣延也不說話,客廳裡死一般寂靜,連幼小的嫣兒都察覺到一股濃烈的殺氣,嚇得縮在爸爸懷裡不敢動。
小北二話不說,向區廣延猛撲過去,將他撞翻在地,死死掐住他的脖子,淚花翻騰,嚎啕大哭:“娘,娘,你不能走啊。”
“小北,閃開。”陳子錕將嫣兒交給雙喜,硬是把掙扎不已的小北拽開,抽出手槍扳開擊錘,瞄準了區廣延的大胖腦袋。
三姨太帶著區金寶到客廳來,正好看見這一幕,嚇得花容失色,大驚道:“老爺!”
陳子錕“砰砰砰”連發三槍,都打在區廣延腦袋一厘米的位置,地磚被打了三個小洞,青煙嫋嫋,當爹的和金寶一樣,也嚇尿了。
“老匹夫,殺你便宜你了。”陳子錕收了槍,咬牙切齒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