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裡坐著一幫流裡流氣刺龍畫虎的傢伙,淺草珈代嚇得渾身發抖,話都不敢說。
“大哥,你看這貨色咋樣?”漢子提著淺草珈代問道。
為首一個流氓走過來,捏著淺草的下巴上下左右打量著:“馬馬虎虎,虹口的日本人喜歡這樣的妹子,帶走。”
旁邊有人拿了一條麻袋過來就要往淺草頭上套,忽聽弄堂口有人喝道:“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還有王法麼!”
一個穿著考究的男子正在弄堂口,陽光從背後射來,給他偉岸的身軀鑲上了一層金邊,淺草珈代眼淚都出來了:“主人~~”
流氓們二話不說,捲起袖子上前就打,以燕青羽的身手收拾幾個小流氓不成問題,可是就在他出身的一剎那,忽然覺得這一切太巧合了,而且如果自己在淺草珈代面前顯示了身手,竊密東窗事發,肯定第一個懷疑到自己頭上。
他選擇了不抵抗,一巴掌打在臉上,眼前直冒金星,閘北的小混混出身真狠。
“冊那,還挺硬,給阿拉照死裡打!”一幫流氓圍上來將燕青羽放翻在地,拳打腳踢。
“珈代,快跑!”燕青羽大喊道。
忽然一記悶棍砸在他後腦,人頓時昏了過去。
當燕青羽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家裡了,淺草珈代淚眼濛濛守在床前看護著他,見他醒來趕緊一抹眼淚道:“主人,您醒了,想吃點什麼?”
“你把我怎麼著了?”燕青羽覺得行動很不自如,手腳都被繃帶纏上了,整個腦袋更是被包的如同木乃伊。
淺草珈代不好意思的笑笑:“您全身受傷,我幫著包紮了一下下。”
“你把我捆成粽子了,快解開,對了,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哦,警察趕到了把他們都抓起來了。”淺草珈代一邊解釋一邊幫燕青羽解著繃帶,扭頭的一瞬間,卻呲著小虎牙詭異的一笑。
閘北那條弄堂裡,警察正在收屍,四個死者都是從事人口販賣的川沙土匪,全部喉頭中鏢而死。
一名警官拿起四角星狀的飛鏢仔細觀察,黝黑的鋼鏢絕非中國式樣,邊緣鋒利無比,瓦藍色,似乎淬過毒。
“見血封喉啊。”警官將飛鏢收了起來,招呼收隊。
“長官,這案子怎麼辦?”手下警察問道。
“這種雜碎,死了就死了,還能怎麼辦。”警官滿不在乎道,哪天街面上不倒斃幾十個乞丐、癮君子之類的人物,這世道什麼都稀罕,就是人命不稀罕。
……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上海、香港、重慶的報界都收到了一份署名“無名愛國者”的爆料,包括日本特務機關的備忘錄和照片,資料顯示重慶當局正在秘密與日本媾和,而且談判代表正是蔣委員長的小舅子。
除了中央掌控下的重慶,上海和香港都報紙都刊登了這條重大新聞,而不受國民黨宣傳機構控制的新華日報也刊發了訊息,並且在文章末尾提請當局闢謠。
訊息一出,舉國震驚,社會各界紛紛強烈抗議當局與日本私下媾和,西南聯大的學生更是上街遊行示威,要求蔣介石作出解釋,重慶的大學生也蠢蠢欲動,輿論一片譁然。
蔣介石雷霆震怒,將戴笠找來罵了個狗血噴頭,光“娘希匹”的出現頻率就高達每分鐘十餘次,軍統的當家人垂頭肅立,動也不敢動,更不敢爭辯。
委座發完了脾氣,才道:“你說,事情是誰洩漏的。”
戴笠道:“按理說,誰得利就是誰洩漏的,最不願意看到我們和日本媾和的應該是汪精衛,他正在籌建南京偽政府,如果日本人不全力支援的話,為難繼續。”
蔣介石點點頭:“有些道理,接著說。”
“還有,就是***,他們從來都不遺餘力的在輿論上給我黨抹黑。”
“那個不用說,***搞宣傳是很有一套滴。”蔣介石翻了翻報紙,上面有很多人的照片,唯獨沒有陳子錕,“你似乎忘記了一個人。”
戴笠掏出手帕擦擦額頭上的汗珠:“委座,陳將軍他……”
“說!”
“陳將軍和周恩來似乎關係很好,但卑職以為,他還是很以大局為重,做不出這等事情的,況且和談本來就是他介紹的啊,哪有給自己拆臺的道理?”
蔣介石點點頭,戴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但他僅僅想到了第一層,更深層次的問題沒有考慮到,如果說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個局,就是為了給黨國栽贓,給自己臉上抹黑,那就能說得通了。
千頭萬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