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就被吼了回去。
果然是他。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今日出門一定是沒有看好日子。
她乾脆也不起了,膝蓋蹭了蹭雪,垂著眸委委屈屈喊了句:“王兄。”
小姑娘聲音甜甜軟軟的,沈行鈞不由得俯身看了她一眼。
她個子小小的,身上那淺粉色的錦裙,襯得她小臉愈發白嫩,與伺候過先王的老嬤嬤口中那個剛被撿回來時滿臉凍瘡、枯瘦枯瘦的小傢伙完全不同。
那人這些年當真是養得好,怕是將心思全用到了她身上。
“你在這裡做什麼?”
沈行鈞沉沉開口,是頗有威壓的清冷聲音,卻格外好聽。
青杏頭埋得更低了,動也沒敢動,細微地哼唧了幾聲,也湊不出個完整的音節。
“抬起頭來。”
她心裡更害怕了,卻不敢不聽他的,一雙手緊緊攥著散落在地上的衣裙,強迫著自己一點點仰起小腦袋。
兩雙眼對視的瞬間,他才發現她竟然已經哭了,一張白瓷般的臉上滿是瑩亮的淚痕,眼周和鼻頭都緋紅得厲害,頗像個熟透的小桃子。
他伸出手捏住眼前人的下頜細細打量著,領回來的時候沒注意,這小姑娘長得倒的確稱得上好看。
“哭什麼?”
青杏被他捏疼了,忍不住嗚咽一聲:“疼……”
他這才意識到什麼一般鬆開手,卻見她白皙的下頜上赫然多了兩道醒目的紅痕,恰與他的手指齊寬。
沈行鈞緘默了片刻,說出口的話卻還是“哭什麼”。
她抽泣道:“王兄別殺我,我不是故意的……”
沈行鈞神色淡淡:“你不過是他順手救的丫頭,本王與你又何來的兄妹之稱。”
她神色一滯:“殿下。”
“嗯。”
“……或者,王爺?”
“嗯。”
“可是我覺得還是王兄好聽呀……”
沈行鈞眉心一痛。
“別吵。”
“知道了。”她揉揉發紅的鼻尖,一副可憐模樣:“那……殿下別殺我,別砍我腳,梅花糕都給你吃。”
看著她緊緊閉著眼睛,高高舉起來一塊擦得都快看不出模樣的糕點,他蹙了蹙眉。
怪難纏的,當初就不該念著那點為數不多的父子之情,帶她回帝京。
他冷著一張臉,負手繞了過去,抬腳進了不遠處的屋子。
見沈行鈞走時面色不虞,方才吼她的那個侍衛似乎是急著表忠心,一巴掌打掉了她手中那塊梅花糕。
“我們殿下從來不吃外人給的東西,更何況是掉到地上的髒東西,你這是在羞辱殿下!”
她心疼得要命,登時便有些急了,也顧不上擦眼淚:“他不吃就不吃,我好不容易做的,你幹嘛扔它啊!”
銀硃見狀,一心想護著她,也氣得狠了:“我們小姐一日不走,一日便是殿下的未婚妻,由不得旁人在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