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們常說，人死之前的一刻，會有迴光返照，會想起很多過去年輕時候的事情，我還很年輕，可是人生經歷卻無比豐富。

過去總是忙忙碌碌，在靈魂和身體消亡的這最後一刻，我反而沉下心來，開始思考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情。

十歲之前，我的記憶一片迷茫，十歲以後，我的人生太過忙碌。其實很少有機會，靜下心來想一想自己的這短暫一生。終日裡為了生存，為了爭鬥而拼命，最後卻還是在聖獸的力量下，面臨終結。

剛剛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剛剛叫了大叔一聲“父親”，剛剛鼓起勇氣，一定要超越羅焱，成為真正的逆天者，可是，現實卻又無情地對我當頭一擊。

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

我忽然笑了起來，雖然我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破碎了。雖然我知道，只是這一絲殘存的意識想笑罷了。

想起很多人，戀心兒，趙雲傾，大叔，黑蛋……

雖然答應了他們要好好地保護他們，可是最後的最後，我終究還是失信了。

也許對我來說，這是最好的結局，再也不用擔心逆天的事情，再也不用擔心無法面對趙雲傾，再也不用擔心戀心兒會不會太累了，因為，這一次，連我的靈魂都將被毀滅。

我開始沉淪，這最後的意識也快要消散了，很快，天地間將再也不會有端木森這個人，也許許佛說的對，我終究超不過羅焱，每每在夢中看見羅焱強悍的背影，聽見許佛大喊著：“羅焱，如果你還活著多好。”

我都會很慚愧，是的，很快這最後的慚愧，也將不復存在了，我累了，倦了，我想沉沉地睡了……

可是，總有人不願意讓我離開，總有人會在我生命中最黑暗的時候拉我一把，我不是羅焱，他很強大，但是太孤單了。而我是端木森，我的身邊，有一群生死相交的朋友。

這一刻，一個粗獷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我看見一抹白色的仙氣綻放在我的眼前，那是大叔的聲音，很親切，但是此刻卻顯得很遙遠，遠到我無法觸碰。

“臭小子，老子不是讓你活著嗎？你怎麼能夠放棄呢？”

這一刻的怒吼，就好像是炸雷一般在我耳邊響起，我猛地睜開眼睛，看向了那一絲仙氣，彷彿看向了最後能夠救我的救命繩索。

第二百四十二章，夢道

白色的仙氣如同絲帶一般落在我的面前，可是我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更別說抬手去抓住面前的白色絲帶，大叔的聲音還在我耳邊環繞，我知道他不希望我死，我也不願意放棄，然而，沒有了身體，沒有了靈魂，甚至連意識都開始模糊的我，連面前這最後的救命仙氣，也無法抓住，終究，還是要敗了。

我想要開口說話，可是卻發不出聲音，白色的仙氣，也越來越淺，消散的很快，最後，伴隨著大叔一聲激動地喊聲：“該死！小森，別放棄……”

仙氣也消失在了黑暗中，四周的一切，又變回了一片安靜，安靜的可怕。

意識再一次開始變弱，我開始犯困，開始想要沉默。卻在此時，黑暗中有一隻斑斕的蝴蝶飛了進來，一上一下顛簸著落在了我的面前，很輕柔，很緩慢，可是去很美。

我看著這隻蝴蝶飄到了我的面前，圍繞著我，它是這片黑暗中，唯一的色彩。我盯著它，它也不消失，片刻之後一個聲音傳入了我的腦海裡。

那是一個很熟悉的聲音，但是我一時間卻想不起來是誰。

這個古怪的聲音開口對我說道：“你覺得道是什麼？”

我的意識很沉，艱難地回答道：“道是規則。”

那聲音卻輕輕笑道：“你錯了，在我看來，道就是一場夢，夢中你的力量可以無窮無盡，只要夢不醒，你便天下無敵。道不也是這樣嗎？只要你還在道中，便無人，無物，無力，可以將你毀滅。”

我一愣，這聲音就好像是點開了我愚鈍的大腦，我忽然看見了一絲對於道法本源更深的探究。

這聲音再次開口說道：“我沒有能力將你從聖獸氣息之中救出，但是，你能自己拯救自己，只要你能更進一步，夢道之中便可破天下萬物。”

聲音消失了，面前的蝴蝶再一次翩翩起舞，緩緩地向前方飛去，片刻之後，消失在了我的眼前。而我一直在體悟，這聲音所說的“夢道”，什麼才是夢道，我擁有夢境之力，更領悟了道法本源，兩股力量，如何結合？

可是，來自四周黑暗的吞噬，卻源源不絕，我看見了逃出吞噬的機會，有了機會，我便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