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瞅見地上有黏土,蹲下自己玩了起來。 沒一會的工夫,她捏出了許多小動物,擺在了土坯旁。 陸芳芳瞥了一眼,發現大丫手還挺巧,用泥捏出的小動物,都栩栩如生的。 “大丫,幫嬸嬸也捏幾個,到時候我擺在書桌上。” “嬸嬸,你想要什麼呀?” 陸芳芳想了想,接著笑著回道:“給嬸嬸捏幾匹馬吧,駿馬!” 大丫來了興趣,她捏著黃泥琢磨了起來。 看了幾眼,陸芳芳又脫起了土坯。 說起馬,她想起了莊明誠騎的那匹棗紅色的馬。 甘省、新省大得很,也不知道莊明誠現在到什麼地方了,按日子算,應該快到新省了。 下個月末,人應該就能回來了。 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陸芳芳幹勁十足。 半晌,小土堆的泥土用完了,她拿著鐵鍁,又堆了一個,接著又去挑起了水。 等重新和好泥,她就繼續脫土坯。 自家東邊的路上,擺滿了脫好的土坯,眼看放不下了,她就往肖政委家那邊擺,反正這邊也沒多少人走,擺著不礙事。 陸芳芳想趁著今天下午的工夫,儘量多脫些土坯,她還有好多事要忙呢,可沒這麼多時間。 …… “姐?姐?到我了,到我了。” 肖政委家狗蛋,跑了出來。 他跑到大丫身邊,立馬被地上的黃泥吸引住了。 “姐,該你去家裡看著種蛋了。” 大丫有些不捨,“嬸嬸,馬我給你捏好了。” 說完,她抱起了一塊泥,準備拿回家繼續捏著玩。 “知道了。” 陸芳芳走過去看了看,發現大丫給她捏了好幾個,而且捏的馬動作都不一樣。 俯身拿起一個,她發現捏的還挺精緻的。 “啪!” 陸芳芳扭頭一瞧,發現狗蛋一個人摔起了黃泥炮。 他將泥捏成了碗口狀,接著狠狠摔了下去,發出“啪”的一聲,黃泥破了一個大洞。 “咯咯……” 見狗蛋哈哈大笑,陸芳芳無奈地搖了搖頭。 放下手裡的小泥馬,她繼續脫起了土坯。 鐵蛋的摔炮聲音不小,很快吸引來了幾個小屁孩,接著一群人撅著屁股,玩起了摔泥遊戲,就看誰摔的聲音大。 陸芳芳看得莫名其妙,也沒覺得有啥好玩的,還不如大丫捏小動物呢。 囑咐小屁孩幾聲,讓他們注意別弄髒了衣服,陸芳芳便不管了。 忙到天黑,她在自家東邊和肖政委家東邊,擺滿了脫好的土坯,至少得有兩三百塊,砌個火炕是足夠用了。 臨回家之前,陸芳芳又瞅了一眼,牆根底下的小屁孩們。 他們褂子、褲子上,全都沾上了泥點點,待會回家之後,肯定得被揍一頓。 陸芳芳莫名有些開心,她拿著東西,剛拐過牆角,迎面就碰上了扛著農具的王淑芬。 “哎呦,妹子,你這咋成大花臉了?” “噗嗤,淑芬姐,你也成大花臉了,咱倆呀,誰也不讓誰。” 看著王淑芬被燻黑的臉,陸芳芳樂得不行。 她一直用手抹平模子上的黃泥,一不注意,就會沾到了臉上,倒也不驚訝。 王淑芬摸了一把臉,隨即也是樂了。 兩人相約一會去澡堂,接著就分開了。 …… “哎呦,俺的娘嘞,鐵蛋,俺才給你洗的褂子呀,趕緊給俺滾過來。” “啪。” “哇……” 聽著牆外鐵蛋的哭聲,陸芳芳頗有些幸災樂禍。 這小屁孩,不把她的話放在心裡,這下好了,捱打了吧? 洗了把臉,她拿著洗漱用品,在家門口等起了淑芬姐。 沒等一會,王淑芬就過來了。 兩人去澡堂的路上,又聊起了明天朱海媚的婚事。 “海媚和她男人,昨晚上來俺家,想找俺男人當證婚人,不過被俺男人拒絕了,聽說海媚她男人,被團裡調到後勤去了。” 陸芳芳聽著若有所思。 李大軍從一營副營長,調到三營,這還沒多久呢,又被調到了後勤,看來那天的事,真是把團長氣壞了。 “淑芬姐,明天姐夫去嗎?” 王淑芬搖了搖頭,“俺男人說不去了,明天團裡大訓練,他讓俺帶著孩子去。” “大訓練?這時候搞大訓練?” 陸芳芳樂了,看來得罪了團長,真是沒好果子吃。 到了澡堂,兩人進去好好洗了下身上。 這些日子,她們開荒種菜,真是忙得很。 回到家後,陸芳芳吃了點東西,很快就去睡了。 轉眼間,就到了第二天。 一大早,陸芳芳就被家屬院的鞭炮聲吵醒了。 沒著急去參加朱海媚的婚禮,她先去了院子東邊,看了看自己昨天脫的土坯。 伸手摸了一下,經過一晚上,土坯已經有點幹了。 等再曬一天,就可以將土坯豎起來了,這樣土坯幹得更快,質量也更好。 回家吃了點東西,感覺時間差不多了,陸芳芳這才拎著兩個罐頭,走出了家門。 昨晚她和王淑芬約定好了,一起去朱海媚家。 她剛出院門,就見王淑芬帶著大丫、鐵蛋過來了。 陸芳芳瞧了一眼,發現淑芬姐拿著兩個搪瓷盆子,上邊還貼著紅紙,禮可比自己送的重。 “妹子,你就送倆罐頭?” 陸芳芳點了點頭,“我就一個人去,送多了可吃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