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草?冬蟲夏草?!” 陸芳芳震驚中,又有種原來如此的感覺。 老許說的當地土特產,原來就是這冬蟲夏草啊。 “陸同志,這都是我牧馬閒暇時間,自己挖的,不值什麼錢,你別嫌棄,一定要收下。” 許化韻找了一截木棒,敲碎了壇口的黃泥,接著小心揭開了油紙。 一大罈子蟲草,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不值錢?蟲草不是挺珍貴的嗎?” 陸芳芳湊上前,驚奇地看著。 罈子裡,滿滿的冬蟲夏草,她伸手拿了一根出來,有些好奇是什麼味道。 這東西,她只聽說過,還真是第一次見。 在前世,蟲草的價格越炒越高,一根都要好幾十甚至好幾百,一般人可吃不起。 “蟲草就是藥材,算不上珍貴,縣裡公家的店有收的,品相一般的蟲草,一斤也就十幾二十塊錢。” 說完,許化韻端起陶盆,重新吃起了粥。 哭了一場,他整個人放鬆了不少,對未來也更加淡然了。 “一斤十幾塊錢?” 陸芳芳有些驚訝,蟲草一根很輕,一斤起碼得有一千根。 一千根才十幾塊錢,也就是一根才一分錢…… 額,這個年代錢值錢,其實也還可以。 她抱起罈子看了看,這滿滿的一罈子蟲草,她感覺最少有一斤,可是不少。 笑著搖了搖頭,她又放下了罈子。 “老許同志,這東西我還是不能要……” 見許化韻著急地站了起來,她連忙道:“老許同志,你的心意我領了,可東西我不能要,你還是拿到縣裡賣了,換點錢改善生活吧。” “陸同志,我還有,馬棚裡我還有兩罈子。” 許化韻的情緒,有些激動,“陸同志,你要是看得起我,就把這些蟲草,收下!” 他不要別人可憐,也不覺得自己可憐。 他,他只想要一個可以平等交流的……朋友! 陸芳芳張了張嘴,最終默默點了下頭。 她將凳子上的罈子,抱到了自己懷裡。 許化韻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他拿起陶盆,大口地吃起了玉米粥。 伸手拿了一條飯盒裡的小魚,他嚼了嚼,衷心地讚道:“陸同志,你煎的魚真香。” “我用牛油煎的,老許,香就多吃點。” 許化韻一怔,重重地點了下頭。 “老許,你挖了這麼多蟲草,怎麼不去縣裡賣了?換點錢也能改善下生活。” 陸芳芳走到窗前,發現上邊糊的窗紙,根本就看不清外邊,跟玻璃比不了。 搖了搖頭,她轉身又看向了屋裡的土炕。 老許的土炕,東邊還有個土爐子,正好跟土炕相連,做飯的時候,正好能把炕順帶著燒熱,倒是挺巧妙的。 不過這爐子,夏天就不能用了。 屋子中央,許化韻大口吃著,他也不在意,笑著說道:“除了去牧馬,我不能離開六隊,更別說去縣城了。” “再說就算是賣了,我沒票也買不到東西,別的,我一旦買來新的,過不了幾天,就遭了秧,還不如不買。” 許化韻晃了晃手裡,缺了一角的小陶盆。 陸芳芳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她突然感覺自己,有種何不食肉糜的感覺。 半晌,她鄭重地說道:“老許,你信得過我嗎?” 許化韻一怔,他抬頭看著陸芳芳,接著重重點了下頭。 “那你把那兩罈子蟲草,都挖出來給我吧,我替你拿去縣城裡賣了,你要是想買東西,就告訴我,我替你去買。” “不用,我……” 陸芳芳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老許,我也有東西,想賣給你。” 見老許滿臉疑惑,她笑著解釋道: “我在我們家屬院,準備養雞、養鵪鶉,還開了一大片荒地,種上了菜和糧食,還有菜籽油,我和我愛人也吃不完,正好賣給你,換點錢。” 許化韻眼裡閃過淚花,他揉了揉眼睛,大步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他抱著兩個大罈子,快步走了進來。 “陸同志,我……謝謝。” 許化韻將懷裡的罈子,放到了陸芳芳身前。 他抿了抿嘴,鄭重地說道:“陸同志,我是個老右,我不能連累你,這些蟲草,我都送給你,你……你以後你不要再送東西來了,也別來看……看我了。” 陸芳芳一愣。 隨即覺得老許說的有道理,她在這方面確實得避嫌。 不然對她,對老許都不好。 想了想,她心裡有了主意。 “成,我以後就不送東西過來了,我把東西送給郭大叔,至於郭大叔給誰,就不關我的事了,我今天也不是來看你,我是來找人家郭大叔的。” 許化韻聽完,也是一怔。 “老許,郭大叔能信得過吧?” 許化韻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不光郭大叔,六隊裡的人,他都信得過。 “那就成。”陸芳芳放下了心。 看著地上的兩個大罈子,她心裡微微有些興奮。 這麼多蟲草,這要是擱後世,她一下子就財富自由了。 這個年代不值那麼多錢,不過三大罈子,起碼也能賣個四五十元,說起來,比她身上的現金還多呢。 “對了,老許,這些蟲草,你都是在什麼地方挖的?一天能挖多少呀?” “在果納山上……” “果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