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妹子,其實這國營牧場,跟咱們團挺近的,牧場下邊的三隊、六隊,是給咱們團養軍馬的,他們那開了一大片荒地,還有好多外地來的知青呢。” 陸芳芳推著板車,好奇地聽著。 她一大早找到了孫曼玲,說了一下自己要去牧場拉黏土的事。 孫曼玲正好要去上班,便爽快地答應下來。 “芳芳,你也別在團裡種地了,乾脆跟我去場部上班算了,我現在一個月工資二十七塊五,可比種東西划算。” “曼玲嫂子,你在農場幹什麼工作呀?” “我在場部當會計。” 陸芳芳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就算是想去,人家農場也不一定能要啊。 兩人過了小河,一路往東。 孫曼玲肩上揹著一個布包,在前邊領著路。 陸芳芳推著板車,上邊還有板鋤、鐵鍁,跟在後邊。 現在這個時節,在陸芳芳老家,天早就熱了,可在草原上,早晨還很冷,土路兩邊的地裡,草才剛剛發芽,有一絲淡淡的綠意。 路上除了兩人,前邊還有幾個七八歲的小孩,全都揹著布包,他們是家屬院的小孩,一起結伴去場部上學。 走了將近二十多分鐘,小路漸漸拐向了東北方。 孫曼玲回頭瞧了她一眼,“芳芳,累不累?要不我替你推一會?” “不用,空車推著不累,嫂子,還有多久能到呀?” 陸芳芳有些發愁。 她推著空車是不累,可等鏟上黏土,那可就沉了。 這麼長的路,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口氣推回去。 “快了,再走個十多分鐘就到了。” “咦?” 孫曼玲話音剛落,就發現小路遠處,駛來了一架馬車。 仔細看了看馬車上的人,她頓時笑著說道:“芳芳妹子,你可真是有運氣,前邊的郭大叔是個熱心腸,我跟他說一聲,乾脆讓他幫幫忙吧。” “啊?” 陸芳芳一愣。 孫曼玲已經大聲叫了起來,“郭大叔?郭大叔?” “籲~” 郭大叔是個四五十多歲的男人,他坐在馬車上,披著一件髒兮兮的羊皮襖,頭上戴著一個黃色的挽帽,手裡拿著鞭子。 看見孫曼玲,他挺高興,“哎呀,孫同志,去場部上班呢?” 孫曼玲點了點頭,她指著陸芳芳介紹道:“郭大叔,這是我們團裡一營長的愛人,叫陸芳芳,是剛來隨軍的。” “芳芳,這是郭大叔,他們六隊就是給咱們團養軍馬的。” 陸芳芳打量了一下男人,覺得有些眼熟,“郭大叔,你好。” “好好好,陸同志,你推著板車,這要是去幹嘛?” 還沒待陸芳芳開口,一旁的孫曼玲連忙說道:“郭大叔,小陸她剛來家屬院,這不,想砌個火炕,聽說場部有黏土,就想推些回去。” “黏土?我們六隊就有啊。” 郭大叔放下鞭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他打量了一下小陸同志,身上瘦瘦弱弱,很是單薄。 “陸同志,你也別去場部了,乾脆直接去我們六隊吧,到時候我用馬車,給你多拉幾車。” 陸芳芳眼睛一亮,“那……那就麻煩郭大叔了。” 她沒多猶豫,直接應了下來。 真要她一個人拉,恐怕得忙活個一兩天,有馬車可就方便多了。 她和郭大叔一塊,將板車抬到了馬車上。 告別孫曼玲,陸芳芳坐在馬車上就準備出發。 “駕~” “郭大叔,你們六隊在哪呀?” 馬車緩緩動了起來,郭大叔拿著鞭子,往南邊的岔路一指,“往南走個三里地,就是我們六隊了。” 坐馬車,可比走路快多了。 沒一會的工夫,陸芳芳就看見了一個村子,不大,估摸著就幾十戶人家。 村子裡都是低矮的磚瓦房,外圍還搭了很多木棚子,裡邊全都是一匹匹的馬。 “陸同志,這就是我們六隊放的馬了,很壯實吧,整個人牧場,就我們六隊放的馬最肥、最壯。” 郭大叔指著馬棚子,有些自豪。 陸芳芳點了點頭,馬棚裡的馬瞧著確實都很健康。 馬上快要進村了,郭大叔卻拉著韁繩往右一拐,馬車駛向了村頭馬棚裡的一個破敗的泥土房。 陸芳芳坐在車上,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泥土房真是太破了,土牆上一條條的裂紋,瞧著都漏風,這要是下個暴雨,恐怕都能倒了。 關鍵是外邊的牆上,還貼著大字報。 陸芳芳眯著眼睛看了看,只見大字報上寫著:右,派分子xxx,限你二十四小時內到場部報道,接受教育,過期不到小心砸爛你的狗頭。 陸芳芳:“……” 不知道怎麼的,她想到了朱海媚,真應該讓這傢伙接受一下教育。 陸芳芳搖了搖頭,正奇怪郭大叔為什麼拉自己來這呢,就見郭大叔停下了馬車,跳了下去。 “籲~” “陸同志,你等我一會,我去找個人幫忙。” 郭大叔說完,快步走進了用石頭堆起的院子。 “老許?老許?” 馬車上,陸芳芳愣了一下,她差點脫口而出一句順口溜,“老許,你要老婆不要?” 跳下馬車,她左右打量了一下。 發現這裡的環境,跟她前世看的一個電影裡的場景差不多。 更關鍵的是,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