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芳芳站在大鐵鍋前，有些得意。 她又是砸骨頭，又是摳骨髓，熬煮這麼長時間，就是為了這個。 拿著鏟子，她輕輕剷下去了一截，挖開一看，只見底下還是白色的膏狀物。 這下，連她也驚訝了，沒想到竟然熬出了這麼多。 拿著鏟子，她一點點往罐子裡鏟了起來。 楊玉鳳“蹭”地跑到近前。 看著陸芳芳鏟著鍋裡的牛油，她都快羨慕嫉妒死了。 嚥了一口唾沫，楊玉鳳結結巴巴地問道：“芳芳妹子，你……你這是怎麼弄的？” “昨天下午你都在，我怎麼做的，你不都看見了嗎？” 陸芳芳撇了撇嘴，不想搭理她。 “可……可……” 楊玉鳳還是想不明白，她知道骨頭能煮出油來，可怎麼會煮出這麼多呢？ 瞧鍋裡的油量，至少也得好幾塊大肥肉才能行，可陸芳芳怎麼用骨頭，就煮出了這麼多呢？ 楊玉鳳很是凌亂，她感覺白活幾十年了，連個小丫頭都比不上了。 陸芳芳瞥了她一眼，接著繼續鏟著鍋裡的牛油。 過了一會，王淑芬也來了，她看著鍋裡白汪汪的一片，也是嚇了一跳。 這個年代，油是金貴東西。 不說農村，哪怕是城裡吃商品糧的人，每人每月定量才不到三兩油，根本就不夠吃。 富裕點的人家，只能靠熬豬油貼補一點。 可誰家也沒有一次熬過這麼多的油啊，這麼大一鍋，看著真是太有衝擊力了。 “妹子，你是怎麼熬的呀？是不是還放什麼東西了？俺煮骨頭的時候，怎麼沒這麼多油呀？” 一旁的楊玉鳳，急忙豎起了耳朵。 “淑芬姐，這牛骨頭裡有骨髓，骨髓裡富含脂肪組織，所以骨頭能熬出油來，煮骨頭的時候砸開，讓骨髓出來，油就多了。” 陸芳芳也沒想瞞著，直接把秘訣說了。 西北小城，一天都殺不了一頭牛。 想要靠骨頭熬油，除非能低價買到骨頭，不然可不划算。 這次她在縣裡，能低價買到一副牛骨架，那是美嬌嫂子照顧，陸芳芳可沒幻想著以後還能繼續買到。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呢。” 王淑芬、楊玉鳳若有所思。 脂肪什麼的，她們沒聽懂，不過她們算是知道，油是哪出來的了，原來是骨髓裡煮出來的。 “以後買到骨頭了，俺可得試試。” 陸芳芳笑了笑，繼續鏟著牛油。 沒一會的工夫，她懷裡的大罐子，就快鏟滿了。 鍋裡的白色膏狀物，也沒剩下多少，只剩了最底層的黃色果凍狀的肉湯、碎骨。 抱著罐子試了一下重量，陸芳芳估摸著，有個五六斤重。 除去罐體本身的重量，她這次熬出了，四到五斤的牛油。 四到五斤的牛油，她可是用了一整副牛骨架啊，“少了點，看來宰殺的牛不肥呀。” “少……少了點？” 楊玉鳳有些恍惚，她想揍陸芳芳一頓。 這麼一大罐子油，都夠她們家用一年了，這還少？ 口氣真是太大了！ 見陸芳芳把牛油抱進了裡屋，楊玉鳳紅著眼睛，嫉妒得不行。 等她人重新從屋裡出來了，楊玉鳳急忙問道：“芳芳妹子，你這一副牛骨架，是花了多少錢買的？” “按市價買的唄。” 陸芳芳不想說具體價格。 佔了公家便宜就佔了，可不能炫耀。 見楊玉鳳還緊盯著自己，她無奈道：“嫂子，你不是說來幫忙的嗎？煮骨頭的水沒了，麻煩你去挑一擔吧。” 楊玉鳳撇了撇嘴，有些不樂意。 可看著鍋裡，她嚥了嚥唾沫，拿起鐵桶就去了。 “淑芬姐，你幫我生火吧。” “成。” 王淑芬應了一下，就生起了火。 陸芳芳把昨晚撈出的骨頭，又倒進了鍋裡。 這些牛骨頭煮了這麼久，上邊煮得已經很乾淨了。 骨頭裡的鈣，大部分都煮進了湯裡，現在酥脆得很。 她打算最後煮一次，就把骨頭撈出來，以後留著磨成骨粉餵雞用。 搬出泡了一晚上的牛肝、牛肚，陸芳芳清洗了一下，接著就切了起來。 美嬌嫂子給她的牛肝很大，起碼有個十斤，切完後裝了滿滿一盆子。 剩下的牛肚，她切完後也裝了小半盆。 此時大鐵鍋裡的湯也煮開了，傳出了濃郁的香味。 指揮楊玉鳳把大骨頭都撈出來，她把牛肝、牛肚，還有昨晚剃下的牛肉放了進去，接著就到屋裡拿香料去了。 “唔，香，真香……” 陸芳芳一出來，就見楊玉鳳拿著一根牛肋骨啃著。 煮了這麼久的骨頭很酥脆，此時，她真的是在啃骨頭。 陸芳芳翻了一白眼，把楊玉鳳趕到一邊，她拿著香料往鍋裡放著。 蔥姜、八角、桂皮、香葉、花椒、辣椒…… 她把嫂子們昨天送來的香料，挨個放了一遍。 再撒上一點鹽，陸芳芳拿著勺子攪拌一下，頓時一股特殊的香味傳了出來。 “咕嚕、咕嚕……” 王淑芬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妹子，你煮得湯可真香，俺聞到都饞了。” “主要是嫂子們給得香料足。” 陸芳芳挺感嘆的，要是她自己做，連蔥姜都湊不齊，更別說八角、桂皮之類的了。 能煮出一鍋香料放足的牛雜碎湯，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