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起開,你多大人呀?佔這麼大位置?” 楊玉鳳梗著脖子,踹了半躺在地上的朱海媚一腳。 對面,陸芳芳這才發現,朱海媚竟然也在這。 她仔細看了一眼,發現這位神氣的資本家小姐,如今披頭散髮,雙眼無神,當初的波浪卷,如今全都粘在了一塊,狼狽極了。 朱海媚身子抖了抖,默默爬起來,坐到了屋裡角落裡。 不敢去看眾人,她抱著腦袋,掉著眼淚。 這些人中,她是罪過最大的一個,成分又不好,說不定都得槍斃。 “嗚嗚……” 一想到這個結果,她就害怕,她今年才二十歲,還年輕著呢,可不想去死。 “你哭什麼呢?喪不喪氣呀?” 楊玉鳳可不樂意了,立馬又走了過去。 她擼著袖子,就想教訓一下資本家的女兒。 自己這些人,可全被朱海媚害慘了。 “楊玉鳳,你……你別太過分,又不是我供出的你們,那都是肖婷跟調查組說的,你找她去。” “肖婷,呸。” 楊玉鳳啐了一口,卻不敢說肖婷的壞話,畢竟人家爸是師長。 “你個資本家的女兒,來了家屬院也不消停,還敢投機倒把,你可把我們害苦了,你說你過不過分?你該不該打?” 楊玉鳳耷拉著臉,越想越氣。 她這些日子從朱海媚那賺的錢,肯定全得沒收,她白乾了一場不說,還得受調查組的懲罰。 想到這,她伸手在朱海媚的胳膊上,狠狠擰了一把。 “哎呦,嗚嗚……你幹嘛呀?” “砰、砰、砰。” 關押室外,一個調查組的同志,敞開門看向屋裡,“你們幹什麼呢?都給我老實點!” “沒幹什麼,沒幹什麼,同志,我在教訓資本家的女兒呢,之前都是我糊塗,現在我要跟她徹底劃清界限。” 楊玉鳳滿臉堆笑,把朱海媚擋在了身後。 “都給我安靜點。” 調查組的同志又看了看,這才關上了門。 “你……你別胡來,我可都懷孕了。” “呸,你生出來的,那也是個小資本家。” 旁邊,張桂蘭有些看不過眼,“楊玉鳳,這都什麼時候了?你能不能消停點?” “桂蘭同志,咱們可都是被她害的,你可別看她現在可憐,哎呦,她以前可囂張了。” 張桂蘭搖了搖頭,“我誰也不怨,是我自己貪,是我自己活該。” 聽到這話,楊玉鳳撇了撇嘴,不過她也沒再動朱海媚。 轉身走到陸芳芳身邊,她找了個位置坐了下去。 “楊玉鳳同志,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楊玉鳳撓了撓頭,訕訕地說道:“芳芳妹子,你就別生氣了,在禮堂裡,我就是一時衝動,最後我不也沒檢舉成嘛。” “我沒生氣,我就是怕夜裡你偷偷掐我。” 陸芳芳搖了搖頭,不想搭理這女人。 楊玉鳳讓她感到噁心,一個人,竟然能無恥成這樣。 她可不敢與這樣的人坐一塊,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賣了。 楊玉鳳臉上有些掛不住,連忙站了起來。 走到了朱海媚身前,楊玉鳳瞪了她一眼。 朱海媚如今算是徹底落魄了,也識趣得很。 她連忙讓出自己的位置,給了楊玉鳳。 看著屋裡神情低落的嫂子們,她猶豫了一下,有些害怕被遷怒,最後還是走到了陸芳芳身邊,坐了下去。 不管怎麼樣,陸芳芳這個小丫頭,可比其他人好相處。 “朱海媚同志,要不……” “芳芳,怎麼了?” “要不你還是去那吧。” 陸芳芳朝對面的角落裡指了指。 朱海媚神色一僵。 默默站起來,她淒涼地走到靠門的位置,坐了下去。 陸芳芳搖了搖頭,靠著牆,閉上了眼睛。 她如今心裡現在最牽掛的,就是家裡的小花了,也不知道淑芬姐聽沒聽懂她的話。 唉,操蛋的張組長,真是欠打,早知道多打他幾巴掌了。 …… 團裡衛生室。 高大江和肖愛國,兩人為了陸芳芳的事,一同走了進來。 屋裡,張組長坐正在椅子上,讓軍醫往額頭抹著藥水。 見團裡的兩人來了,他冷哼了一聲,沒好氣道:“你們兩個來幹什麼?來看我的笑話?” “噗嗤。” 高大江看著張組長鼻青臉腫的樣子,一個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張組長:“……” 聽著笑聲,他臉上更加難看了。 “咳咳。” 肖愛國急忙將高大江拉到了後邊,“張同志,我和老高,來看看你,你怎麼樣?沒事吧?” “有事,有大事!” 張組長深吸了一口氣,直接閉上了眼睛,擺明了不想搭理兩人。 肖愛國回頭瞪了高大江一眼。 他朝軍醫揮了揮手,親自給張組長抹起了藥水。 “嘶……” 張組長睜開眼睛,一看是肖愛國,氣得連藥水也不擦了,站起身就往外走。 “張同志,張同志,您大人有大量,我替陸芳芳給你道個歉,您原諒她一次,行嗎?” 肖愛國急忙跑上前,攔住了張組長。 “呵……” 張組長扯了扯嘴角,他指著自己的臉上,問道:“你看看我的鼻子,看看我額上的傷口,你讓我放過她?” “張組長,這也不是芳芳打的呀。” 張組長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