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在信裡再夾些錢吧,就當是秀秀的路費,還有孝敬爸媽的。” 聽到自家男人的話,陸芳芳還有些猶豫。 她和莊明誠剛開了這個月的工資,加起來有一百多,她還想攢著等以後應急用的呢。 “夾些吧,沒錢我怕出事。” 陸芳芳想了想,自家男人的話也有道理。 起身走到了大衣櫃前,她拉開櫃門,在衣服最底下,拿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手帕。 小心解開,露出了裡邊的錢和票。 她看向了莊明誠,問道:“拿多少?” 莊明誠瞅了瞅,接著說道:“拿一半吧,就當提前給爸、媽過年的節費了。” “一半?” 陸芳芳猶豫了一下,從手帕裡拿出了四張十元大團結。 現在手裡的錢也不多,要是等她畫完了小人書,家裡還能寬裕些。 莊明誠又從手帕裡抽出了兩張,放到了她手裡。 “你幹嘛呀?這是人家小花和小黃狗的津貼,不能動的。” 陸芳芳連忙又放了回去。 這錢上她都用鉛筆畫著記號呢,小花和小黃狗的津貼可不能動,她都保證過的。 “就當借它倆的,我下個月再還。” “那也不行。” 陸芳芳猶豫了一下,她伸進被子底下,又拿出了一個小手帕。 解開之後,她小心抽出了兩張五塊的錢。 剩下的,她又包起來放到了被子底下。 莊明誠見狀,只能無奈地從上衣兜裡,掏出了一張幾個月都沒花的大團結,肉疼的放到了媳婦手裡。 “給,用我的,這行了吧?” 笑意盈盈地看了自家男人一眼,陸芳芳隨口說道:“就當我借你的,等我畫的稿費寄來了,我就還給你。” “不用,都是一家人,還什麼呀?” 莊明誠擺了擺手,顯得很是大方。 “對了,再拿十斤全國糧票,給秀秀路上買吃的用。” “火車上吃的不要糧票,用錢就能買到。” 話是這樣說,陸芳芳還是拿了十斤的的全國糧票,和六十塊錢放到了一起。 將手帕重新包好,她又放進了衣服底下,接著關好了大衣櫃的門。 拿著走到桌子前,她將錢和票夾到信紙裡,裝進了信封。 “明誠,錢夾進信封裡,寄的時候不會丟吧?” “放心,部隊裡寄出的信,沒人敢動。” “那就成,明天你就寄出吧。” 陸芳芳聽罷,也放下了心,她拿起信就交給了自家男人。 從祁連山寄信到她老家,得一個月才能到。 秀秀在路上再走大半個月,等來的時候,就是十一月份了。 那時她肚子應該就大了,也正是冷的時候,看來還得在外屋,再砌個小火炕才成。 對了,還得再買個布簾子,遮擋著點。 想了一會,陸芳芳從抽屜裡拿出一張新的信紙,又給省城的孫社長寫起了回信。 六十一張畫稿,哪怕最快她也得畫一個多月,她還得跟人家說一聲。 莊明誠撐著腦袋看了一會,便起身去了外屋。 走到門口,他扭頭朝院子裡瞧了瞧,小花、小藏狐今晚上也不困,正跟小野驢在院子裡玩著。 大晚上的,幾個小傢伙鬧得雞飛狗跳,連棚子底下的兩隻鴨子都嘎嘎叫著。 “小花、小黃狗,你倆老實點,大晚上的鬧什麼呢?趕緊進來。” “嗷嗚~” “喵嗚~” 小花、小藏狐一路叫著,就跑進了屋。 “哦……啊……” 小野驢也不甘示弱,伸著驢腦袋就闖了進來。 見莊明誠愣愣地看著自己,它連忙往前走了幾步,往它懷裡拱了拱,接著又自顧自地走了出去。 莊明誠:“……” 忍不住撓了撓頭,他感覺今天的小野驢還有點不對勁,跟平常有點不太一樣。 嗯,像是更活潑親近了一些。 扭頭見小花和小藏狐已經跳到了床上,他搖了搖頭,也懶得想了。 拿著搪瓷缸子倒了杯熱水,他轉身進了裡屋。 “芳芳,我怎麼瞧著小野驢,像是變了呢?不過我也說不上來,具體變哪了。” 陸芳芳聞言,忍不住又樂了。 “對,變了,變得更饞、更傻了,臉皮也厚了。” 手裡的筆不停,她笑著將下午的事,跟莊明誠說了一遍。 “真的?它還能打滾?” “嗯,你是沒見著,差點樂死我了,這個小無賴,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莊明誠透過窗戶,往外瞧了瞧,臉上也是笑得不行。 這頭貪吃的小野驢,還真是有點意思。 院子裡,小野驢趴在乾草堆上,身邊還有一捆玉米秸稈。 他低頭啃了一口,接著打了個響鼻。 想到中午躺在草場上的感覺,它直接又躺了下去。 驢腦袋往上挪了挪,它枕著玉米秸稈,確保張嘴就能吃到。 小尾巴搖了搖,它舒服得不行。 …… “明誠,明兒你一塊幫我將這封信寄出去。” 陸芳芳低頭在信封上寫上地址,接著遞給了自己男人。 抽出了一張出版社寄給自己畫紙,她拿著筆琢磨了一番,接著就畫起了草圖。 她準備先將小人書的封面圖畫出來,之後再去縣城買顏料塗上。 封面很重要,能決定一本小人書的銷量,她可得畫好。 拿出中午時畫的幾幅圖參考著,她確定好了藏狐、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