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家四十二斤,徐嫂家三十九斤,董大爺家三十七斤……” 趙蘭英和郭大叔肩膀上扛著一根棍子,下邊是桿秤,桿秤的鉤子上,掛著一麻袋草籽。 陸芳芳站在兩人身前,一邊稱著,一邊拿著本子記著。 袋子上用木炭寫著名字,這都是六隊人家好不容易擼的,她可不能記錯了。 最後,她扯過了最大的一個麻袋,讓兩人鉤上抬起來,她稱了一下。 “老許,五十三斤。” “嘿,老許這個單身漢,天天牧馬的時候搞副業,這擼得草籽比我們兩口子的都多。” 郭大叔笑著,放下了袋子。 對面,陸芳芳拿著本子算了一下,還挺驚訝。 這次六隊來送的草籽,可真是不少,養殖場的錢還不夠用。 “郭大叔,養殖場裡的錢,暫時沒這麼多,我得去一趟團裡。” “沒事,小陸同志,我不著急。” 陸芳芳去裡屋抓了點白糖,給郭大叔倒了一茶缸子熱水,接著又去孵蛋房看了一眼。 鵪鶉蛋裡還有著輕微的啄殼聲,不過表面的殼沒破,暫時應該還孵不出來。 “郭大叔,您在養殖場喝口水,先歇一會,我一會就回來。” “去吧,去吧。” 郭大叔揮了揮手,一點都不著急。 見小花趴在白樺樹下,他端著茶缸子,湊近摸了摸。 在祁連山生活了半輩子,他還是第一次離雪豹這麼近。 “喵嗚~” 小花叫了一聲,打了個招呼,接著又自顧自的舔著爪子。 陸芳芳見狀,也放下了心。 光空著手去找團長要錢可不成,她叫著蘭英嫂子,將養殖場這些日子產的蛋,都拎到了院子裡。 養殖場現在有一百六十八隻產蛋的母鵪鶉,日產蛋在一百五十枚左右。 半個月的時間,養殖場攢了兩千多枚鵪鶉蛋,足足裝滿了五個竹籃子。 旁邊,郭大叔端著茶缸子,忍不住張大了嘴巴。 “小陸同志,這……這些鵪鶉蛋,是今天下的?” “哪能呀?除非我們養殖場的鵪鶉,能一天下十個蛋。” 陸芳芳笑著搖了搖頭,“郭大叔,這是我們養殖場,攢了半個月的。” “那也不少,不少。” 郭大叔湊上前,忍不住又看了看。 整整五籃子鵪鶉蛋,這得起碼有三四十多斤。 剛才他在養殖棚子裡可瞧見了,好幾溜的竹籠子都空著,就連第一排都沒養滿。 這麼點鵪鶉,就能產這麼多鵪鶉蛋,怪不得小陸的養殖場,要收這麼多草籽,這是準備大幹一場啊。 …… 陸芳芳去了河邊的荒地裡一趟,將小倔驢牽了回來。 她和蘭英嫂子一塊,小心的將鵪鶉蛋,放到了驢車上。 “蘭英嫂子,我去趟團裡,你看著點孵蛋房,對了,這些麻袋裡的草籽,你倒到外邊的雨布上,再曬一下。” “成,小陸,你快去吧。” 趙蘭英點了點頭,她雙手拎起一個麻袋,就去了外邊的草場。 旁邊,郭大叔見狀,也伸手幫起了忙。 “小花,你看著點外邊的草籽,別讓鼠兔們禍禍了。” “喵嗚~” 小花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接著往外走去。 陸芳芳又囑咐了一聲,便坐著驢車,去往了團裡。 半路上,小野驢時不時地回過頭,瞅向車上的籃子。 它搖著小尾巴,有些興奮。 陸芳芳見狀,用力拍向了驢屁股。 “啪。” “小倔驢,這可是團裡的鵪鶉蛋,你要是敢偷吃,明兒我就吃驢肉火燒。” “哦……啊……” 小野驢晃著腦袋,頓時老實了下來。 到了團裡的大門口,陸芳芳跳下驢車,招呼了一聲。 門口兩側站崗的戰士,立馬抬開了欄杆。 “嫂子,這麼多鵪鶉蛋啊。” “嫂子,團裡是不是要給我們加餐呀?這次能輪到我們吃了吧?” 兩名戰士望著車上的鵪鶉蛋,忍不住咽起了唾沫。 這些日子,他們在食堂裡也見過鵪鶉蛋,不過那都是獎勵給訓練優秀的戰士吃的,可輪不到他們。 “這我可說不好,得團長做決定。” 陸芳芳笑著搖了搖頭。 見兩位戰士有些失望,她又道:“放心吧,我們養殖場的小鵪鶉,馬上就孵出來了,再過幾個月,你們每天都有鵪鶉蛋吃。” “真的?” 兩名戰士眼睛一亮,頓時就激動了起來。 每天都有蛋吃,那得是什麼日子呀。 “真的!我可是下過軍令狀的。” “謝謝嫂子。” “可別謝我,要謝就謝團裡,謝養殖場吧。” 陸芳芳揮了揮手,坐著驢車就走了。 進了團裡,她也沒去別的地方,準備直接去找高大江。 剛轉過一個路口,她迎面碰上了徐進步。 “小陸同志,恭喜啊。” 徐進步看著她,表情有些複雜。 “徐營長,怎麼了?” 陸芳芳被他這話說懵了。 徐進步搖了搖頭,沒再說些什麼,他又看了陸芳芳一眼,接著快步走了。 他真怕自己忍不住,流露出嫉妒的表情。 自從這兩人結婚了,他和莊明誠的差距就越來越大了,如今更是大的讓他有些絕望! 如果再不奮力直追,他這輩子就沒希望了。 “神經。” 陸芳芳望著徐進步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嘀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