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門口,小野驢伸長了脖子,用力嗅著屋裡傳出的香味。 莊明誠正好從外邊回來,見狀朝著它的屁股,狠狠拍了一巴掌,接著大步進了屋。 “炒什麼呢?怎麼這麼香?” “鵝蛋,家裡過年時候買的大鵝,下了一個半斤的鵝蛋,咱正好嚐嚐。” 聽到媳婦的話,莊明誠還有些驚訝。 湊到鐵鍋前看了一眼,他發現裡邊的炒熟的蛋還真不少,一個大鵝蛋都頂四五個雞蛋了。 “那可別殺了,留著好好喂著下蛋吧。” “對了,我聽說西家屬的朱海媚在家裡生了?” 莊明誠脫下褂子,接著走到了媳婦身邊。 “是生了,是個男孩,聽說瞧著才四斤多,可能是因為孩子小點,還算順利。” 陸芳芳一邊喝著紅糖水,一邊和他說了中午時的情況。 “芳芳,你要是肚子不舒服,一定要讓秀秀跑去告訴我。” 莊明誠給媳婦捏著肩膀,聽著還有些後怕。 媳婦懷的是雙胞胎,比一胎危險著呢,當初醫生都說了,最好在醫院生育,可不能和朱海媚似的,就在家屬院生了。 “放心吧,我知道輕重。” 陸芳芳點了點頭,她可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她早就準備好了,肚子有一點疼,就讓秀秀去團裡找人,可不能耽誤了。 晚上,一家人特意嚐了嚐菜籽油炒的大鵝蛋。 陸芳芳覺得味道還成,就是有點微微的腥味,不大,吃著還挺香的。 聽說鵝蛋吃了對孕婦好,她又多吃了幾口。 “哦……啊……” 屋門口,小野驢湊在窗戶前,嘴角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秀秀實在看不下去了,乾脆倒進鍋裡些熱水,將刷鍋水餵給了它。 小野驢也不嫌棄,搖著小尾巴就喝了起來。 “這大饞驢,吃的比誰都多,等草場上的草綠了,就把它留在養殖場那邊,讓它吃草,可不能再禍禍家裡的糧食了。” “哦……啊……” 小野驢倆耳朵動了動,接著抬起腦袋,不滿地看向了莊明誠。 它後腿蹬著地面,瞧那樣子,像是還想要尥莊明誠一蹶子,踢他一個大馬趴。 莊明誠:“……” 撕下一塊小煎餅,他夾上一點炒鵝蛋,接著走到屋門口,塞到了小野驢嘴裡。 “趕緊喝你的湯,叫什麼叫呢?我就是說說。” 小野驢嚼了嚼,又打了個響鼻,這才乖乖地低頭喝起了刷鍋水。 陸芳芳見狀,笑得不行。 這個大饞驢,可聰明著呢。 感覺有東西在拱著自己的腿,她低頭一看,正是小藏狐。 用筷子夾起一塊鵝蛋,她笑著放到了小盆裡。 吃了飯後,她又畫了一會特務大案的插圖。 忙了兩個多月,她已經快畫完了,等再畫個結尾,就可以將插圖寄出去了。 到時候她的稿費,也會匯過來,家裡也會更寬裕些。 “芳芳,早點休息吧。” “嗯,等我畫完這點就睡。” 陸芳芳忙了一會,畫完最後一個場景。 放下筆,她收起畫稿,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往炕上看了看,自家男人此時已經睡了,她走到近前,輕輕地摸了摸莊明誠的臉頰。 這些日子,他可是忙得很。 最近國內跟北方的關係鬧得很僵, 前兩個月,國內六十九名留歐的學生,途經莫斯科因為給列寧和慈父敬獻花圈時被打,事後還被誣陷,可是鬧出了大亂子,聽說京城的群眾都因此抗議示威。 北邊那也是死不承認,反而釋出假新聞,讓本來緊張的關係更是雪上加霜。 聽說有好多其他地方的部隊,已經開拔去往了東北。 河西走廊這個地方很特殊,本來省城軍區就想新組建一個軍,發生上邊的事後,組建新部隊的事已經確定下來了,聽說連稱號都定下來了,就叫第19軍。 因此,這些天莊明誠可是忙碌得很。 “還說給我補呢,我看得殺只雞給你補補了,都瘦了。” 陸芳芳暗自嘀咕了一聲,接著拉下電燈,躺到了自家男人身邊。 …… 次日。 陸芳芳領著家裡的小傢伙,正想去養殖場,就在家屬院門口碰見了李大軍。 “小陸同志,昨天真是太謝謝你了。” 李大軍一臉喜氣,連忙說了幾句感謝的話。 “沒什麼,我也沒幫上什麼忙,李大軍同志,聽說孩子挺瘦的,你可得多用心照顧。” 陸芳芳也不邀功。 說實話,她也沒幫上什麼忙,只是動了動嘴而已,朝李大軍點了點頭,她便轉身走出了家屬院。 到了養殖場,她和淑芬姐又挑起了種蛋。 現在氣溫上來了,連棚子裡的鵪鶉都更愛下蛋了些,每天的產蛋量更是比冬天時高了不少,對她們挑種蛋很是有利。 接下來幾天,陸芳芳都在忙養殖場的事。 等挑出了四千枚種蛋,她們又找了一個暖和的日子,就將鵪鶉蛋孵上了。 到了月中,團裡也決定了養殖場要招的人,正是王美君嫂子。 陸芳芳也沒什麼意見,只要不是楊玉鳳就成。 現在肚子大了,她只想安胎,也無心做別的,就將美君嫂子交給了淑芬姐,讓淑芬姐帶著人學習餵養鵪鶉。 等到了月末,四千只鵪鶉蛋,只孵化了三千七百多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