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放完之後，已經是九點多鐘了。 莊明誠拿著手電筒，扶著媳婦往家屬院走。 大晚上的，還有些冷，他伸手給媳婦圍了一下圍巾。 陸芳芳還有些沉浸在電影裡，她扭頭看向自家男人，然後問道：“莊明誠同志，你說列寧是個怎樣的人呢？” 莊明誠會心一笑，他學著電影裡的臺詞說道：“一個普通的人。” “一個普通的人。” 陸芳芳又重複了一遍，她覺得電影裡的這句臺詞真好。 “是啊，他是一個普通的人，和他的人民一樣！” 秀秀扭頭看著姐和姐夫，突然心底裡有些羨慕，這大抵就是書中說的愛情吧。 剛到了家門口，院裡的小花和小藏狐就叫了起來。 秀秀快走了幾步，開啟了院門，兩個小傢伙立馬衝了出來。 陸芳芳回過神，笑著俯身摸了摸它們。 努力了大半年了，她不光面包有了，牛奶有了，還有了兩個可愛的小傢伙。 站起身，她領著小花、小藏狐，正想進院呢，就見門口突然伸出了一個黑乎乎的驢腦袋，把她嚇了一跳。 “哦……啊……” 小野驢壓低了嗓子，不滿地叫了一聲。 幾人這麼晚了才回來，可把它餓壞了。 “啪。” “小倔驢，你嚇死我了。” 陸芳芳推開驢腦袋，不禁翻了一個白眼。 回到屋裡，秀秀給驢拌起了吃的，莊明誠抱了些柴火，給屋裡的兩個火炕燒暖和。 天也不早了，幾人忙活完，便趕緊去睡了。 …… 次日上午，陸芳芳正在養殖場忙著呢，就聽見秀秀說文工團的人來了。 她出去一瞧，才發現來人是淑華嫂子。 快步走上前，她笑著握住了陳淑華的手，“淑華嫂子，你怎麼來了呀？昨天你們文工團的演出可真好。” “我過來看看。” 陳淑華望著養殖場裡，還挺感嘆的，“小陸，沒想到大半年沒見，你就在團裡幹出了這麼大的成績，老高可是一直跟我誇你。” 陸芳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著領著淑華嫂子進了屋。 知道了淑華嫂子是為了養殖場來的，她特意帶著淑華嫂子去養殖區看了看。 “這都是今天產的鵪鶉蛋？” “嗯。” 陳淑華從接蛋器上拿起鵪鶉蛋看了看，接著又小心地放下了。 在養殖區看了一圈，見接蛋器上有這麼多鵪鶉蛋，她心裡更加感嘆了。 “小陸，我這個當老大姐的，可真是不如你，以後家屬院裡的事，你要擔起擔子來，你這養殖場辦得就挺好，讓來隨軍的嫂子們，也能有個工作……” 陸芳芳聽得有些迷糊。 不過聽到淑華嫂子誇自己，她還有些不好意思。 “淑華嫂子，都快過年了，你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陳淑華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待會就得走，還得帶著團裡，去別的隊伍演出呢。” “每到年末，才是我們文工團最忙的時候呢，等除夕那天，才能回來。” “小陸，你幹得不錯，比我這個不著家的老大姐強。” 陳淑華攥著陸芳芳的手，又說了一些家屬院的事。 陸芳芳慢慢聽明白了，淑華嫂子這是讓她看管著點家屬院裡，有點在家屬院裡當政委的意思。 “淑華嫂子，這我可不行，就我這歲數，那嫂子們也不服氣。” 她連忙擺了擺手，大半年過去了，她在家屬院裡頂多少了點議論，可沒資格管別人，她也不想接這麻煩事。 陳淑華笑著拍了拍陸芳芳的肩膀，也沒再多說。 又看了看養殖場，她便準備走了，文工團那邊她還忙著呢。 陸芳芳領著秀秀，送淑華嫂子出了門。 過了一會，兩人站在路邊揮了揮手，目送著解放大汽車載著文工團的人遠去。 瞧著連過年都沒假期的文工團，她突然又有些慶幸。 她要是去了文工團工作，那也得跟淑華嫂子似的天天忙，一年都回不了幾次團裡。 扭頭看了看秀秀，陸芳芳笑著問道：“秀秀，文工團的姐姐們好看不？” “好看。” 秀秀連忙點著頭。 文工團的姐姐們英姿颯爽，她心裡都羨慕著呢。 陸芳芳又笑著問道：“你想不想去文工團工作？” 秀秀再過幾天就十五了，她也得考慮秀秀的前途了。 正好有機會，秀秀要是想去，她就推薦一下，總比回老家強。 秀秀皺著眉頭，顯得很是糾結。 陸芳芳也沒有再追問，就靜靜地等著。 遠處的解放大汽車很快就沒了身影，這個年代在文工團工作，也很辛苦。 這大冷天的，還得坐在汽車上穿梭在各個隊伍裡。 “姐，我又不會跳舞，也不會唱歌，還是不去了吧。” 秀秀想了半晌，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不會可以學啊，不然你長大了想幹嘛？” “我……我想當獸醫。” 陸芳芳頗為驚訝地看向了秀秀。 見秀秀眼神堅定，不像是在開玩笑，她更加疑惑了。 哪怕是去參軍當兵，她都沒想到過秀秀要當獸醫。 “你真的想學？獸醫可是很辛苦的，你可別以為跟動物們一起就輕鬆了。” “我想學，姐，以後我就去你的養殖場，當獸醫技術員吧。” 秀秀笑嘻嘻地抱住了姐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