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越想心裡越煩躁,喜菊推門走了進來,見她坐在那兒發證,也知為太太勸戒的話不高興,卻不好安慰,畢竟太太說的都是對的,比起當初對姚瀾,已經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了。
輕咳了一聲,見雲初看過來,喜菊小心翼翼地說道:“四奶奶,早飯送過來了,要不要擺?”
快晌午了,還擺什麼?看了喜菊一眼,雲初機械地揮揮手,讓她自己安排,喜菊頓了一下,轉向芙蓉說道:“你先打水為四奶奶洗漱,我這就去擺飯。”
說完,喜菊小心地看向雲初,見她沒反對,衝芙蓉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煩躁異常的雲初,一抬頭,瞧見牆上那副紅木框鑲的《仕女圖》,立時湧起一陣反感。
什麼仕女,什麼第一百個節婦,那第一百塊牌坊與她何干,董愛明知已命不久矣,還娶她過門不說,竟弄個這勞什子掛在洞房,難道是為了讓她天天看著,時時刻刻提醒她,他死後,她一定要規規矩矩地替他守節,做仕女?
盯著《仕女圖》,再壓不住,雲初一股怒火暴發出來,隨手拿起那本《母訓》向《仕女圖》砸去,那“仕女”輕晃了下,又端莊典雅地立在那兒,恍然間衝她盈盈地笑著。
一見之下,雲初怒道:
“有什麼好笑,我偏不做仕女,就毀了你,看你怎樣!”
說著,暴怒異常的雲初上前一把將畫框硬拽了下來,剛想砸碎,無意中發現《仕女圖》後的牆上竟有個暗門,上面有個長條突起,像是把手。
雲初一怔神,隨即將《仕女圖》扔到一邊,搬過一個梅花杌,踩在上面,抓住突起,輕輕拽了拽,那門竟沒鎖,吱的一聲,開了……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漆盒
見《仕女圖》後竟是個壁櫥,雲初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伸手按住胸口,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仔細看去,只見裡面安靜地躺著一個嵌螺鈿花蝶黑漆盒。
不會是董愛攢的體己錢吧?
興奮而又緊張地捧出黑漆盒,雲初掂了掂。
這麼輕,不像是金銀珠寶,想到這兒,雲初大失所望,正要放回,忽然心一動,記得聽芙蓉說過,欒國早有銀票了,難說裡面不是成打的銀票。
否則,董愛幹嗎藏得這麼機密?
果真如此,出府就有希望了,雙眼閃閃發光地盯著手裡的漆盒,雲初小臉紅撲撲的,早忘了剛剛的不快,緊緊地抱著漆盒,跳下梅花杌,來到床邊坐了下來。
漆盒上一把金黃色的小鎖,四面光光的,很特別,擺弄了半天,別說開啟,雲初連鎖眼都沒找到,抬頭看向壁櫥,剛剛下來的匆忙,竟沒看看裡面還有沒有其他東西,或許就有開啟這鎖的竅門,想到這兒,雲初放下漆盒,剛要起身,門外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聽到有人來了,雲初一驚,轉頭抱起漆盒,掃了一圈屋裡,急中生智,一把塞進床底,胡亂地推了推,拽了拽床簾,剛站起身來,只見門一推,芙蓉打起簾籠,後面跟著一個小丫鬟端著盆水走了進來。
“四奶奶,你這是做什麼?”
一進門,見好端端的《仕女圖》竟被扔到地當中,險些一腳踩上去,芙蓉猛虎一跳,忙收住腳步,邊彎腰撿起邊說:“這副畫還是您和四爺大婚時,太太送的,特意讓掛在臥室裡……”
話沒說完,一眼瞥見狼狽不堪地躺在地上的《母訓》,芙蓉瞬時驚的臉色煞白,一把將剛撿起的《仕女圖》扔回原處,遮了個嚴實,這才回頭看向跟進來的小丫鬟,正要說話,只聽那小丫鬟驚奇地叫道:“咦……這牆上怎麼竟有個櫃兒”
見小丫鬟正端著水立在那,詫異地看著牆上,芙蓉也抬頭看去,果然,原來掛《仕女圖》的地方,有個壁櫥,兩扇小門還在微微晃動,不覺也睜大了眼睛,一時竟忘了說話。
見她們如此,雲初對小丫鬟道:
“把水放這兒,你出去吧,這屋裡的事兒不許四處亂說,聽見沒?”
“是,奴婢知道該怎麼做。”
聽了雲初的話,那小丫鬟也回過神來,忙應了聲,小心地跨過《仕女圖》,將水放到牆邊一個紅木五腿浮雕捲雲紋盆架上。朝雲初輕輕福了福。轉身走了出去。
“四奶奶,您怎麼知道這畫後面有個壁櫥?”
見小丫鬟關上門,芙蓉好奇地問道,一面又彎身撿起那幅《仕女圖》,看到剛剛被自己遮起的《母訓》,忙伸手撿了起來,放下《仕女圖》,小心翼翼地拍打著《母訓》上的灰塵,芙蓉開口埋怨道:“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