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上,能躲過她超強的六識而不被她發現的,除了他,再沒別人。
就回頭低聲吩咐如煙,“……想辦法出宮查一查,除了江參,江賢手下還有些什麼人?”
……
皇長子的洗三禮異常隆重,儘管欒國已經財力枯竭。
可皇家不缺銀子,墨帝依然大肆揮霍,並下旨舉國同慶,姚貴妃如約登上了皇后之位,廉淑妃晉升為廉貴妃,令人納罕的是。仲平即是長子,嫡母又是皇后,卻沒被立為太子,太子之位依然空懸。
這是一個能夠左右朝局,極其敏感話題。
可是,自從 “仲平”這個名諱賜下來那天,群臣就約好了般,對此事三緘其口。
姚貴妃和太后竟也閉口不提,姚相爺更是諱莫如深,只呈送了一柄價值連城的和田玉如意,和一把九層九的鎏金百命鎖祝賀。
一個萬眾矚目的話題就這麼被冷凍起來,倒是另一件看上去不起眼的事卻悄然流傳,就是皇長子沒有按俗認雲初為乾媽。
也因此宮裡盛傳雲初是妖星下凡,是天生的剋夫克子命。
皇長子不敢認其為養母
就這樣,雲初晦名遠揚,名聲更是譭譽參半。
與流言向反,太后卻誇她聰敏過人,大有早逝的安樂公主之風,自打姚貴妃身體恢復,就把她接回懿祥宮,每日朝夕相伴,可謂榮寵至極,據說永寧殿領侍安公公因怠慢了她,被太后一句話就送了命。
更有甚者,雲初去朝陽殿為貴妃娘娘瞧病,被兩個侍衛攔住,在太陽底下候了半個時辰,被太后知道後,就地給處決了不說,順帶連朝陽宮統領魏番也一併給罷黜了,並抄了滿們,發配三千里充軍,如此種種,不勝列舉,宮裡就出現了一句膾炙人口的順口溜,寧肯得罪嬪妃,絕不得罪雲初。
聽如煙說完這些,雲初冷冷地笑。
人言可畏,姚貴妃險些喪命,太后發現耳目失聰,不動聲色地清洗了後宮,卻把一口黑鍋扣在她頭上。太后處處為她樹敵,又處處護她,她看似榮寵至極,在宮裡,卻成了一珠名副其實的菟絲花。
如果太后此刻薨了,她立即就會被墨帝和廉淑妃聯手剮了。
“……奴婢走到哪兒,那些宮女太監都像鳥獸般轟的一下就散了,躲的遠遠的。”如煙正插一支並蹄蓮,說著話稍一用力,花徑齊中斷了,如煙煩躁地扔在一邊,又拿起一支, “奴婢剛一轉身,就又聚到了一處……”
“插花不是練武,你手勁就不能小些?”雲初伸手接過去,“這插花看似簡單,要真正插出一瓶好花也不容易……” 一邊接過剪刀修剪,雲初接著道,“這就是太后想要的,你也不用在意,只要她們不為難你就行……”
“可是……”如煙不甘地辯解。
雲初瞥了眼門口,打斷她,“再有半個多月,她白斑好的差不多了,也該放我們回去了……”
提起為太后醫病,如煙就覺得胸口發堵:“世上在沒有這麼恩將仇報的人了,您明明……咦……”把插好的花放在高几上,收了桌上的殘枝,如煙一眼瞧見上面的信,“太太捎信來了……”伸手拿起,“都說了些什麼?”
雲初就笑起來:“……聽說銀子不夠花,又送了一萬兩,叫我只管花,不用心疼。”
“真的,奴婢看看……”如煙抽出信,嘴裡嘿嘿笑道,“……都說母以子貴,老爺這次卻是以您為貴了,奴婢聽朝陽殿的宮女說,老爺已經成了相府的坐上賓,國公府門前又開始車水馬龍了……”
“老爺不是因我得寵,是鎮國公這潭死水已經沉寂了很多年,有人想盤活他……”
遠遠地端詳著剛插好的花,雲初幽幽地說道,她隱隱有種預感,太后這一連竄的動作,不是簡單地感恩和駕馭她,她開始為日後除去為欒國建立不世之功的大將軍著手佈局了吧?
“……盤活?”如煙似懂非懂,見雲初沉吟不語,想起什麼,又嘻嘻笑道,“……老爺見到太后賞賜的“妙手回春”金匾,一開始很不高興,供在後堂一直沒讓掛,後來看到欒城官商都紛紛上門打探您什麼時候回府,想重金請您出診,竟讓人把金匾掛在了大門外……”又補充道,“和國公府三個字齊頭……”
想起太太對醫道的鄙視,雲初撲的一聲笑出來,“……他就不怕有辱門楣?”
“……他巴不得呢。”如煙一哂,“奴婢發現了,只要對府裡有利,老爺才不會在乎什麼門楣高矮,能不能被辱沒了……”如煙扳著手指頭,一件一件地數,“您看看,娶了孃家富可敵國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