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雲初望著皚皚白雪和那群流離失所的百姓,“這天寒地凍的,圈了地,也開不了工啊,為什麼不讓百姓們安安心心地過了年再說?”
“誰說不是?”領隊也低聲抱怨,“年關將至,這些人都不願意搬走,害得小的也難做,只是,貴妃娘娘一聽了魏公公的主意,立時眉開眼笑,急著要看別院的樣子,為了不耽誤工期,萬歲才下旨立即遷民圈地……”指著前面一片低矮的民宅,“聖旨要今冬就都給拆了,明年一開春就動工……”
東征已耗盡了民財,一年內連長几次的苛稅早已使百姓疲憊不堪,東征結束了,百姓剛剛看到一絲希望,不想墨帝竟又開始大興土木,勞民傷財,鬧得大批百姓流離失所,君臣離心離德,只為博得美人一笑。
看著怨聲載道的百姓,雲初暗歎一聲。陳美人是亡國之後,她對於墨帝,不亞於妲己之於紂王,西施之於吳王,更何況,魏公公本就是黎國的密碟,墨帝這是取亡國之道啊。
可惜,這些不是她一個女子能管得了的事情
看看兀自跪在地上冷得發抖的領隊,雲初暗歎一聲,話題一轉,指著如煙問道:“為什麼你一見她是黎國人,就要抓?”
“回公主,不久前欒城鹽運使司參政道王大人在家中遇刺,便是一個女子所為,有說是黎國鹽販復仇,也有說是赤國作亂,刑部尚書李大人下令,不論黎國人還是赤國人,見到可疑的,就一律抓起來……”又噯了眼如煙,“她額頭的烙印那麼明顯,一看就知是黎國鹽販……小的才……”
“不過都是懷疑,又沒真憑實據……”雲初臉色一沉,“怎麼就好亂抓……”又道,“更何況,連那兇手是哪國人都沒搞清……”
“公主殿下有所不知……”見雲初變了臉,領隊連連磕頭,“李大人也沒辦法,抓兇手只是個藉口,這段日子,欒城內總有小股赤人鬧事,年關將至,上至宰相,下至欒城守尉,就擔心這節骨眼上出亂子,惹得龍顏大怒,人頭不保,才藉由抓刺客,封了欒城,大肆抓捕黎人和赤人……”
“欒城封了?”雲初一怔,她也聽說最近外面很亂,常有赤人鬧事,不想竟這麼嚴重,她還打算趁過年時董國公防範疏忽,離開欒城呢。
“早就封了……”領隊道,“不過對我們欒人沒有影響,只要有官府出具的公文就一樣出入,封城主要是真對赤國人。”
“噢……”雲初點點頭,指著如煙道,“她是我的大丫鬟,跟我一年多了,我可以作保,她絕不是刺客,你看……”
“都是小的有眼無珠,你的丫鬟怎麼會是刺客……”領隊衝士卒們一擺手,“還不散了,請如煙姑娘上車……”又衝如煙抱拳,“如煙姑娘多有得罪了。”
如煙冷哼一聲,轉身跳上馬車。
雲初衝領隊點點頭,“你起來吧……”
又轉頭吩咐如煙打賞,如煙不情不願掏出兩錠銀子扔過去。
領隊得了銀子,激動的臉色通紅,連連道謝,湊上前討好地說道:“小的給公主掏個實底兒……”他壓低了聲音,“這次全城戒嚴,明面是抓刺客,屬下暗地裡得的告示卻是見了不明身份的黎人和赤人就抓,尤其像她這樣……” 他小心翼翼地看如煙一眼,“被烙了印的,不用猜,一定是鹽販之後……” 領隊嘆息一聲,“上頭說這叫從根上肅清,就怕這些黎人和赤人在年關上鬧事兒,牢獄都滿了,公主再出門,儘量讓如煙姑娘避一避……”
雲初臉色微變,隨即點頭謝了,回頭吩咐如煙又賞了一錠銀子。
領隊得了銀子,揮手讓士卒撤了路障,屁顛顛地跟在馬車後面送出老遠。
“這兵荒馬亂的,讓您一個人出府,奴婢實在不放心……”見雲初伸手撫弄著她額頭的疤痕,如煙感覺有一團火在額頭燃燒,心隱隱地痛起來,身子卻一動不動地直挺在那兒,任雲初撫摸。“要不,奴婢也後就裹的嚴嚴實實的,藏在馬車裡不出來……”
久久不見迴音,如煙臉色微微泛白,她真怕雲初為了她好,再不帶她出來。
“我竟讓忘了,你這疤痕,我應該能治好的……”眼見如煙要哭出來了,雲初笑道。
“什麼?”如煙一驚,身子現前傾了傾“您能治,真的能治?” 又追問,“……怎麼治?”
“噓……”雲初把手放在唇上,“仔細外面人聽見。”
“這疤早就不疼了,根本不用再治?”如煙小心地看了眼車外,壓低了聲音。
“用藍香花……”雲初笑道,“上次給太后配香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