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他的女兒，他說話時都不看她。

空桑雪對往事的點滴，此刻像潮水般氾濫而湧，在小時候的記憶裡，父親就不愛笑，他會笑，只是對母親空桑仙子一個人笑，便是對她和哥哥也從來不假顏色。在她所有的記憶裡，父親寵愛過她一次，就是他們要離開的那次，他同意她可以和靈妘姐姐一起玩，而且還是玩一整天。

“父親，妹妹到底年紀還小，我會教她神術，助她修煉。”

“若她肯學，怎會是現在的修為，但凡有你一半的用心早開完成使命……”

空桑雪惱了！

再也不肯裝了，立時跺腳大叫，眼淚兒立時滑將下來：“你就是討厭我，你只喜歡母親，除了她，你都不看我和哥哥！我不喜歡你這樣的父親！

我一覺醒來，你們所有人都消失了，我哭著四處尋你們，卻怎麼也找不到，我看遍了人世滄桑，卻只有骨骨一個人陪著我。

你總說我頑皮，頑皮有什麼錯，哪個小孩子生來就是乖巧懂事的，還不得要父母兄姐教導。母親要教我，我還嫌我頑皮又笨，不如你小時候聰明。早知道你又要嫌棄我，你幹嗎讓哥哥來接我<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這是給你的禮物，你要便留下，不要便用一把天火燒了！

嗚嗚……你嫌棄我，我還嫌棄你，你只知道生兒女，不懂得教兒女，你嘗百草教萬木修煉成神成仙，卻獨不肯對你的兒女用半分耐心，那些未通靈智的草木難道就比我聰明千百倍！”

對外人那麼有耐心，為何到了自家兒女裡卻失了耐心，嫌她又笨又頑皮還偷懶不肯用心修煉。

空桑雪抹了把淚，轉身飛奔而去。

“雪兒！雪兒！”

神木秀喚著她的名。

空桑雪早已經沿著石階，嘴裡嘟囔著跑開。

神農皇的面容一沉，看著那件漂亮的仙衫時，卻再也有些按捺不住，“經歷了生死大劫，這性子和小時候一樣，一生氣誰也敢罵。”

“父親，妹妹還小……”

神農皇憶起她小時候，是三歲時，有一次她又跑去找靈妘玩，女媧道“你不好好修煉卻來纏靈兒，雪兒呀，你太頑皮了。”

她居然用稚嫩的聲音惱道，跺著腳又哭又吵：“你這個大人，真可憐！”

“你說本皇可憐？”女媧好奇，原本平靜的面容便起了一絲漣漪。

“是啊，天天修煉的大人，跟我父親一樣都不會笑。我要玩，靈姐姐也喜歡玩，你們大人自己不會玩，卻不讓我們玩！”

女媧沒惱反而笑了。

神農皇當時在側，頗是尷尬地道：“小女頑皮，讓娘娘見笑了。”

“不，雖是孩子話，她的話卻有幾分道理，我們逼著孩子們修煉，孩子們的樂趣都少了。”

“她總是替自己找理由，便是空桑也說她不過，時常被她氣得哭笑不得。”

“你莫要太過拘束她，她還小。”

“不小了，你家靈妘這麼大時都會好多神通法術，可她現在什麼都不會，又頑皮又貪玩，而且腦子還笨，一個神通教上十回八回也學不會……”

“我家靈妘與她的性子不同，靈妘是個沉穩文靜的性子。”

從那時候起，空桑雪就覺得父親嫌她頑皮又笨。

這回子更是氣得緊，飛快地下了階梯。

“你嫌棄我，我還嫌棄你呢，你是神農就了不起，我寧可要一個尋常些的父親，可以抱我、哄我，而不是像你這樣，就會挑剔難侍候。

母親真是不易，嫁給這樣的男人為妻，一心只想著天下蒼生，對沒有靈智的萬木都有耐心，偏偏對兒女沒有耐心，難怪說，這事業有成的男人就嫁不得！

自以為自己了不起，那是對天下蒼生，對母親也就是笑笑，說話溫柔，他又為母親做了什麼？還有我和哥哥，我那麼小就被他們丟下，現在還來挑剔我，他有什麼資源挑剔，只管生兒女，卻不教兒女<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作為父親，他真是糟糕透了！

還以為我多稀罕他，我才不稀罕。

我就稀罕哥哥、靈妘姐姐、母親……”

神農看著空中影像裡出現的空桑雪，邊走邊嘀咕，原本平靜無波的臉氣得變了又變。

“早知道他還是這樣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