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和剃頭。現在,大不相同了,唱戲和剃頭的不但讓人刮目相看,還能掙大錢。年輕人到店裡染個發或美個什麼容的,至少要幾十塊,多者幾百塊,這真讓張老頭那一幫老爺子和老太太們嚇大跳,說,不就是一個頭嗎咋會弄出那麼多的花樣,死貴。張老頭極少上街理髮,理一次髮要三塊錢,三塊錢,張老頭每次掏錢總感到心疼。張老頭不明白,自己剃個頭咋用三塊錢?三塊錢,對張老頭說,是賣好幾斤小麥的錢,這在以前能剃一年的頭,人家還要挑著剃頭擔上門為你服務。現在倒了過來,自己找人家剃頭還要花三塊錢,這讓張老頭能不心疼?儘管這樣,人家還不樂意為老年人剃頭,說是花費時間不掙錢。張老頭氣得真想站起來走,回家讓老伴用剪刀替自己剪幾下算了。張老頭沒有走,頭不能不剃,因為老伴剪的還不如狗啃的好看。張老頭剃完頭,見了那些人搖頭說,唉,世道變了。那些人也搖頭說,老弟,世道和咱年青時不一樣了。
二
新生小時候聽爺爺講,唱戲的不僅要伺候人還常受人欺負。有錢人家讓唱戲的啥時候去唱,唱戲的不敢不去。唱的好,人家高興,會多賞你幾個錢,你還得點頭哈腰的;唱的不好,主人不高興,賞錢得不到,還要被趕走。年輕漂亮的女戲子要時時提防遭人欺辱,但有時仍難逃厄運。解放前,廟和村唱戲幾乎年年都要遭受土匪老巴掠搶和地痞無賴的騷擾。土匪老巴搶財物也搶女人。有一年唱燈戲時,村民正看到興處,忽然有人高喊,土匪老巴來啦。村民驚慌四處亂逃。土匪騎著馬,誇著槍,氣勢洶洶的闖進村。土匪看著四處亂跑的村民,沒有立即追趕而是直奔戲臺。戲臺的戲子看土匪來,想逃已來不及。土匪圍著戲臺,打傷戲班老闆,搶走兩個漂亮的女戲子,其中一個是沒有出嫁的姑娘,另一位是已有一個孩子的婦女。土匪搶走兩個女戲子又在村裡搶些財物,飛跑而去,因為他們也怕村民把他們圍攻起來。新生的爺爺說,土匪老巴每次進村搶奪的時間只是一袋旱菸的功夫,當村民醒悟過來時,土匪早已跑得不見蹤影。土匪在路上便把那位的年輕婦女蹂躪糟蹋。第二天清晨,附近的村民在路邊一個曬麥場的麥秸垛邊發現那位年輕婦女,她*著身子,全身紅腫,如同死人般躺在麥秸上。她看見有人過來,面無表情,只有眼睛在動。一個年輕的婦女怎能抵得住十來位土匪的蹂躪和摧殘?那位村民認出年輕的婦女是在廟和村唱戲的戲子,為她穿上衣服,又把她揹回家。戲班老闆知道後,和夥計流著淚,把她拉回戲班。年輕婦女回到家後,她男人不但不照顧她,還打罵她不聽自己的話,問她為啥一定要唱戲。她的公婆哭喊著罵她丟盡老祖宗的臉。年輕的婦女幾次自殺,均被人及時發現才沒死亡。搶去的年輕姑娘被一個土匪頭頭相中,當了土匪的小老婆。土匪的大老婆常把她當傭人使。土匪被解放軍殲滅後,那個年輕姑娘已生有孩子。
地痞無賴也常常欺負戲子。廟和村唱戲時,地痞看見女戲子時常對她們進行調戲。有一年,廟和村唱戲,晚上燈戲時,一女戲子下戲臺上廁所。戲老闆見女戲子下去好長時間還沒回來,心急不安,便讓一年輕力壯的男戲子下戲臺找找。男戲子到女戲子常去方便的廁所去找,看見在廁所旁有一地痞正摟抱著那女戲子。女戲子的褲子已褪掉在腳下,她雙手死死抓住自己*不鬆手,地痞的褲子扔在一邊,硬硬的東西在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地痞使勁往女戲子*上刺。女戲子顧得下面顧不上面,一雙*被地痞死死抓住不放。男戲子忿恨大喝一聲,狠狠的一拳揍在地痞的身上。地痞被一拳打得暈頭轉向,滿天金花,他見是一男戲子,地痞嚇得抓起地上的褲子就跑。地痞知道那男戲子是個武生,會功夫,自己根本不是對手。男戲子也認出那地痞,是廟和村大地主家族的人(光棍的一個堂叔)。男戲子很想狠狠揍地痞一次,但又怕戲班遭殃。……如果戲老闆不讓男戲子找女戲子,女戲子的後果是不堪想象的。此事發生後,戲班老闆規定,女戲子晚上方便必須二人以上同去,並有一男戲子在外守衛,防止專門在晚上盯梢女戲子的地痞無賴作惡。此事發生不久,光棍的那位地痞堂叔在一個夜晚被人打死在村外。大地主知道後,自己也沒辦法,一是因為,沒有人知道堂侄是被誰打死的;二是因為,大地主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的難過。後來,有人說,光棍的堂叔是“瘋子”帶人打死的。光棍的堂叔死後,廟和村人很長時間沒看見過“瘋子”,村裡其他地痞無賴不敢向以前那樣隨便調戲到廟和村趕集和看戲的大姑娘小媳婦以及亂作惡了。他們害怕自己也會象他們的地痞大哥—光棍的堂叔那樣被人活活打死。
新生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