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了涼,沒啥大病,掛一針吃點藥就會好的。村醫說完忙著給娃子掛針。梅桂找一小繩子把針瓶吊掛起來。村醫給娃子掛好針,觀察一會,見沒啥異樣,便教梅桂嫂如何從桂娃手背上拔下針頭,然後留下幾個衛生棉球,揹著醫藥箱要走。梅桂嫂的公公留村醫吃晚飯,村醫說門珍上還有病人,不能長呆。梅桂嫂的公公知道村醫是忙人,不在強留。村醫告訴梅桂嫂說,如果發現杜娃有啥不對勁的,趕快去喊自己。梅桂嫂點點頭,把村醫送到院外。梅桂嫂用一溫毛巾捂在男人的額頭上,自己看著藥水一滴滴往下滴。梅桂嫂的公公和婆婆在灶屋裡吃飯。梅桂嫂的婆婆說,娃子著涼一定是澆水被井水冰著才受涼。梅桂的公公沒吱聲,繼續吃飯。梅桂嫂的婆婆見老頭子沒說話,有點氣,衝著老頭子不悅的說,娃子和你一起澆水,你咋會讓娃子著了涼,你難道不知道幫幫娃子?梅桂嫂的公公白眼老伴,仍沒說話。梅桂的婆婆繼續說,你這個死老頭子難道不知道娃子剛從外邊回來,沒幹過重活,吃過大苦,你讓他澆水他能不受涼?梅桂嫂的公公煩惱,衝著老伴叫道,你沒事給我滾一邊去,別在吃飯時煩我。梅桂嫂的婆婆從凳子站起來說,孩子病了,我說兩句你就煩,你不心疼孩子我還心疼呢。梅桂嫂的公公抬頭看眼老伴大聲說,娃子年紀輕輕的,澆了半天的水就著涼,身子骨根本不象咱幹活的人,以後,他要好好的練練。梅桂嫂的婆婆說,不能幹活就不幹,孩子澆了半天水就病倒還咋練?梅桂嫂的公公用筷子指著老伴說,他不是國家機關幹部,他是莊稼漢,他以後不幹活,地誰種,一家人吃啥?梅桂嫂的婆婆說,咱農村裡不種地的人有的是,我看人家沒餓死,反而吃穿的比咱還好。梅桂嫂的公公氣道,你認為娃子能有人家能耐?梅桂嫂的婆婆說,要說沒能耐,是你老頭子沒能耐,咋能說娃子沒能耐?梅桂嫂的公公氣得瞪眼老伴,說,我是沒能耐,可人家立國,趙虎哪一個不是靠自己混出來的?梅桂嫂的婆婆說,人家和我不沾邊,我說的是你。梅桂嫂的公公被老伴胡攪蠻纏氣得乾瞪眼,惱道,我沒能耐我種地,你有能耐你替娃子幹活,讓他別下地。梅桂嫂的公公說完站起來,端著飯碗走出灶屋。梅桂嫂的婆婆看老頭子走了,自己嘴裡嘟嘟囔囔說個不停。梅桂嫂在堂屋聽公公和婆婆在鬥嘴,裝著沒聽到,自己不停的用溫毛巾為男人擦拭額頭。梅桂嫂看公公從灶屋端著飯碗氣呼撥出來,蹲在院子裡吃飯。不大一會兒,梅桂嫂看婆婆也從灶屋裡走出來,嘴裡對著公公嘟嚷幾句,便向自己走過來,梅桂嫂裝著沒看見,只顧忙自己的。
第二天。杜娃掛針吃藥,休息一晚上後,感到舒服許多,體溫也恢復正常,只是仍覺得身子發飄無力。早飯後,梅桂嫂的公公對梅桂說,昨天咱和新國已說好,今天還在一起澆水,娃子的病剛好不能下地幹活,可咱也不能說話不算數,你在家照顧娃子,我去澆水。杜娃有氣無力的說,爹,我跟您一起去澆水,您年紀大經不住涼水的冰,抱水龍頭不是輕鬆的活,要不,咱先和新國哥說一聲,上午不去了,我的病好後咱在去。梅桂嫂的婆婆忙說,娃子說的對,病不好不能去澆水。梅桂嫂的公公看著杜娃說,聽你孃的,你病好後在幹活,好好在家休息。娃子唉嘆一聲。梅桂嫂突然說,我和爹一起去澆水。王老頭連連搖頭說不中。她婆婆也說,你不能去,你要是被井水冰倒了,我的乖孫子咋辦,你不能去。梅桂嫂沒有看婆婆,拍著懷裡的孩子說,俺的乖寶寶,奶奶照顧比媽媽照顧的還好,寶寶最喜歡奶奶,奶奶是不會讓寶寶受罪的。寶寶象是個懂事的孩子,張著大眼睛看看媽媽,又看看奶奶。梅桂嫂的婆婆心裡樂滋滋的,笑著去抱梅桂嫂懷裡的孫子。梅桂嫂把兒子遞給婆婆,對公公說,爹,咱收拾下東西趕快上地吧,別讓新國在地裡等的太久。王老頭看看梅桂嫂,猶豫下,說,梅桂不要上地,我一個人就行。梅桂嫂執意要去,王老頭沒辦法,一人先走出院門。
梅桂嫂和公公到地裡,看今天澆水的多起來。梅桂嫂的公公對梅桂嫂說,大家都想趕在看戲前把莊稼澆一遍。梅桂嫂說,爹說的是,誰也不想在看戲的時候在地裡澆水。王老頭說,咱也快些,澆完水好好休息幾天,等著看戲。梅桂嫂和她公公到新國地裡時,新國正在澆玉米地裡的莊稼。玉米長得快一人深,有的玉米秧上已結出天穗。梅桂嫂的公公遞給新國一支菸笑著說,你這孩子來這麼早也不對叔說一聲。新國笑笑說,我想趁天涼快,多澆會兒,再說了,苞谷地的水好澆,管子排好,水隨著水溝淌不用拿水龍頭,所以我沒敢麻煩叔。梅桂嫂的公公佯裝生氣說,你這孩子,多一個人總方便些,叔在家也沒啥事,幫幫你是應該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