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這一半人都是蕭逸精挑細選出來的,其中有幾人懂得挖坑打井的技藝。沐之秋照本宣科地將自己在二十一世紀從科普雜誌上看來的知識告訴他們,不多時,便選了一個水源充沛日照時間長的通風處作為井眼挖掘起來。
蕭逸心中掛念沐之秋,帶去人手快馬加鞭,不到兩個時辰便處理好屍骨返回來了。
沐之秋見他雖行色匆匆,眉宇間卻隱著淡淡的喜慶,心知事情他已辦妥,也不追問,只從行囊中取出水袋遞給他,道:“辛苦了!”
蕭逸微笑著接過,輕聲問道:“秋兒怎麼不問我將屍骨埋在了何處?”
沐之秋白他一眼,笑道:“今早雲清便將後山谷懸崖的位置描繪清楚了,你連葬崗子都找得到,豈能找不到那裡?又沒有多遠。”
蕭逸的笑容便放大了,“那秋兒就放心?豈知我不會偷奸耍滑將那些碎骨頭丟進山谷裡去?”
“你不是那樣的人!”看都不看蕭逸,話已利落地從嘴裡溢位。
蕭逸微愣,頃刻間便被喜悅包裹。她這般信他,即便她尚未對他動`情,卻這般懂他。他蕭逸雖有靜安王朝冷麵王爺之稱,一顆心卻是火熱的。只要是他答應的事,無論大小,他都會處理得妥妥當當,絲毫不拖泥帶水,又何談偷奸耍滑?
不過一句玩笑話,竟讓他看穿了她水晶般清澈無暇的心。蕭逸激動萬分,若不是看見沐之秋此時專心致志的模樣,他定會給她一個大大的熊抱。
沐之秋雖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對打井這樣的事情卻很陌生,照本宣科雖有理論指導,技術上卻插不上手。因此,前兩個小時大夥兒卯足了勁兒去挖,坑已經挖得很深了,卻不見有水漫出來。
蕭逸與沐之秋不同,他博覽群書知識淵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見沐之秋他們雖選了井眼卻始終打不出水來,便些微變了變挖掘的方向。經他指點,不多時,便有地下水汩汩地冒了出來。
“成了!”沐之秋激動異常,竟主動給了蕭逸一個熊抱。眾目睽睽,她這番不加掩飾的熱情把虎賁軍的將士們嚇了一跳。
虎賁軍乃蕭逸的親衛,將士們都曾隨他出生入死,蕭逸雖治軍極嚴,但卻與大夥兒的感情篤厚。虎賁軍中有不少人都知道蕭逸和沐之秋的婚約,此時見未來王妃如此主動投懷送抱,不由紛紛起起鬨來。
“咱們王妃好氣度,果然是女子不讓鬚眉,也只有這樣的王妃才配得上王爺。王爺!抱一個,莫要在氣勢上輸給王妃啊!”
“只是抱一個太小家子氣,倒不如王爺王妃直接親一個更痛快!”
“你小子真不知羞恥,這種話也說得出來。”
“那又如何,咱們王爺豈是尋常之人?親一下自個兒的王妃有何不可?”
“那是!瞧咱們王妃的氣度,又豈有半分小女兒家的扭捏作態,便是該讓我等親眼見證他們的恩愛才對!”
沐之秋不由愣住,臉騰地一下便紅了。才要抽回手,便被蕭逸緊緊抱住。
他的頭俯下來輕輕貼至她耳旁,“難得秋兒今日這般熱情,本王豈會拂了秋兒的美意?只可惜你我都身穿隔離衣,這親一下卻端得是不方便,不如回去之後咱們再……”
“停!”沐之秋緊急喊停,這個蕭逸,他絕對是故意的。要說是悄悄話,他便只說給她一個人聽便好,但他偏偏說得那麼大聲,讓人人都能聽得到。可是,若要說他是說給大夥兒聽的,卻又做出這般親暱的舉動,這不是取笑她又是什麼?
避開蕭逸深情款款的目光,沐之秋垂下眼瞼說:“那個,蕭逸,擁抱這東西,那個,不是你們想的這樣,那個,這是一種禮節,是一種歡迎和高興的表達方式,就像將士們打了勝仗會擁抱歡呼一樣,我們醫者成功救治了傷患也會擁抱慶賀。”說著還試圖掙開蕭逸的懷抱。
豈料蕭逸目光一凜,突然收緊手臂壓低聲音威脅道:“秋兒與誰慶賀都可以,但擁抱卻只能與我!”說罷,不等沐之秋反應過來,他便迅速拉下口罩,在沐之秋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啊?蕭逸你?”沐之秋驚撥出聲。
這廝,這廝居然非禮她。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非禮她,她是不是該抽他一個大嘴巴?可是,看著蕭逸眸中的認真與痴迷,沐之秋的心撲通撲通直跳,只覺得呼吸困難,身體綿軟無力,打人卻是無論如何都抬不起手來。
虎賁軍將士們卻毫無顧忌地歡呼起來,那興高采烈的模樣倒真像靖王爺領著他們打了場大勝仗。
蕭逸眸中星光點點,輕笑問:“還站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