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蕭逸曾利用隕石打造武器,當時沐之秋給他畫過幾張草圖,告訴他那些東西叫槍炮,因為構造太複雜,秋兒又不是這一類的專家,除了外觀和大體構件外,細節部分秋兒也說不清楚,所以蕭逸也沒多往心裡去,但蕭逸卻對秋兒描繪的子彈和炮彈記憶深刻。
子彈和炮彈之所以能在瞬間傷人,除了本身具備的爆破力外,還因為它們的速度快。這樣的速度,有很大一部分取決於摩擦力,外形越是流暢,加速度就會越大,子彈飛得也就越快。
蕭逸要做的就是這個,他沒辦法改變船的重量,但他能改造船的外形,而且,這個外形還不能固定,必須要隨著風向的改變隨時變換。
那麼就只有一個辦法,用人力控制。
這樣的風浪憑空控制一艘船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合蕭逸與老頑童倆人之力也不可能做到,但在水下,有利地控制船尾,就有可能對船身起到推進作用。
蕭逸推斷出來這些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憑空想象出來的東西其實就是推進器和螺旋漿,在老頑童看出他用意的同時,他已朝老頑童迅速打了個手勢,一頭扎進海里去了。
以現在的風向,極有可能是將他們吹過去,但方向不一定會如此精準,一旦失去準頭,有可能他們會和秋兒的船擦肩而過,所以這種借力打力的法子控制準頭更加重要。
如果只有蕭逸一個人在船上,他不會使用這麼冒險的法子,但有了老頑童,他就有了一個堅強的後盾。
蕭逸一腦袋扎進海里,老頑童的心思卻起了質的變化。說實話,他真沒想到蕭逸會如此相信他,蕭逸的用意很明顯,就是讓他在船上做導航燈,而他自己在船下利用渾厚的內力繼續給改造過的小船加把力,讓小船的速度變得更快一點。
一艘船,遭遇風暴時,若是風向是橫著刮過來,這艘船有可能被攔腰折斷,但若是船身側過來,就相當於一根筷子被風向推著前行,這樣的筷子非但不會折斷,本身就已經轉化成了一根急速前行的箭。這根箭在射傷敵人的同時,也有可能會傷害主人。所以蕭逸此時交給老頑童的不僅僅是他自己的性命,還有沐之秋的命。
一咬牙,老頑童道:“小王八羔子,弄那麼大一頂帽子給爺爺戴,你可是要作死老夫麼!”
話音未落,老頑童的身手卻超乎尋常的敏捷,絲毫不避狂風暴雨,竟如同一隻輕盈的蝴蝶在雨中翩翩起舞,利用內力將船身和方向牢牢掌控在航線上全力配合蕭逸,小船終於停止左右亂擺,像離弦的箭一般準確地向著沐之秋和玩偶師的小船衝了過去。
沐之秋知道,像他們乘坐的這種小船隻要夠結實,就能挺過大海上的狂風驟雨。一根筷子有可能會被海浪蓋住,但卻不可能被海浪折斷或者強摁在水裡浮不上來。只要這艘船沒被風浪撕碎,她和玩偶師就能活下去。
所以她像只壁虎般趴在地上,這樣才不至於被風浪捲到大海里去。她著實沒想到這場暴風雨會來得這樣快,這樣毫無徵兆。此時,最緊要的事情是趕緊回到船頭找到玩偶師,要是這王八蛋被捲到海里去可就麻煩了。
其實暴風雨來襲,船尾比船頭要安全。船頭的形狀決定了不管你如何控制船身,在起風的時候,船始終會向著船頭指引的方向行駛。正因如此,船頭才是迎接風浪最盛的地方。但沐之秋此時根本沒時間考慮她自己會不會被捲到大海里去,她腦子裡都是回到靜安王朝去,她要回去找蕭逸,就算死也要和蕭逸死在一個地方,不能在這塊陌生的海域上變成孤魂野鬼。玩偶師是唯一一個知道航向的人,她必須牢牢抓住這個人。
原本只需要十幾步就能到達的船頭,沐之秋卻爬了足足半個多小時。
這樣的速度和艱難讓她又想起了在“死亡谷”和上官雲清逃生的經歷,那樣的絕境,她和上官雲清都能安然度過,她不相信會因一次海上暴風雨老天爺就收走她的命。
所以,當熟悉的甲板上毫無人影時,沐之秋一下子就矇住了。玩偶師不見了,坐在甲板上的玩偶師無法動彈,那麼,不見了只意味著一種可能,他被風暴捲進大海里去了。
沐之秋有種瘋狂的念頭,跳進大海里去將玩偶師撈上來,她所有的信念在這一刻瓦解了,玩偶師死了就意味著她再也回不了靜安王朝了。
蕭逸?她能堅持到現在,只因心裡始終堅持著一個信念,蕭逸還活著。蕭逸一定還活著,他大概還在運河上瘋狂地尋找自己,玩偶師不見了,她要怎麼回去?要怎麼才能和蕭逸重逢?
以前沐之秋看書每次看到生不能同裘死要同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