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是在那樣驚恐的狀態下,她若要撞牆自盡,助跑的時候一定會比常人握拳更緊才對,為何她的手非但不是緊握成拳的,還是聚在胸前張開的?試問,什麼情況下,人才會做出這樣的動作來?”
“她想推開什麼東西。”這次開口的卻是那個仵作。
“對!”沐之秋讚賞道:“人只有在極度驚慌,下意識地想要推開某個東西時,才會做出這樣的動作。紫衣死得十分突然,她根本就沒有思想準備,所以才會在外力重擊下身體飛出去撞到牆上,所以她的眼睛是怒睜著的,雙手也會呈現出想要推開牆壁的姿勢。”
停下來,目光若有似無地掃了一眼沐之冬,沐之秋又道:“能在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突然發力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極短的時間砸死,這個人不但有著驚人的臂力或者武功,他還和紫衣認識。”
眾人又是一愣,卻沒有人能反駁沐之秋的說法。這些說法雖然匪夷所思,但卻一環扣著一還,根本沒辦法反駁。
“最重要的不是這些,諸位請看!”
沐之秋的手鬆開紫衣的手,這次,她居然捧起了紫衣的頭。紫衣因為撞得太狠,脖子折斷了,腦袋都要陷進腔子裡去了,因此頭上臉上都是血,腦漿子都流了出來。可是沐之秋卻渾然不覺地扒開紫衣的頭髮,指著她後腦勺上的一個大洞說道:“你們現在都能仔細地看見了吧?我為什麼說人的頭顱,後腦比前腦要脆弱,紫衣正是因為撞擊到了這個部位才死的。試問,有誰選擇撞牆自殺的時候,能做到用自己的後腦勺去撞牆的?”
看著眾人大眼瞪小眼的樣子,沐之秋稍一停頓,這才緩緩地說:“只有一種情況,是會出現紫衣這樣的情況,那就是謀殺。謀殺的那一瞬間,紫衣既想推開牆,又出於本能地回頭想去看殺她的兇手。只是那一瞬間發生得太快了,她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其他反應,只是將身體呈現出一種本能狀態就被活生生地撞死了。所以我說,她其實是被人砸死的。”
這番話一說出來,所有的眼睛都盯住了剛才將紫衣押下去的那兩名侍衛身上。沐之秋的分析太完美了,根本無懈可擊,即便當了十幾年的仵作和做了三十年的張太醫也不得不為她鼓掌喝彩。
蕭逸更是得意得彷彿打了大勝仗一般眼睛發亮,他的女人,只有他的女人才能如此強大,如此聰慧,如此睿智和冷靜。
“夜襲!動手!”不等眾人有反應,沐之秋話已出口。
而蕭逸像是跟她早就約定好了一般,竟在她剛喊出夜襲的時候便躍身而起,手中立時多出一把軟劍來,直取那兩名侍衛。
這兩名侍衛原也是高手,只是蕭逸出手太快,他們根本沒防備,因此,一人當場中劍斃命,另一人卻猛一旋身,竟攬住沐之冬急速往後退去,與此同時手指已經狠狠扣住了沐之冬的喉嚨,登時在沐之冬雪白的脖頸上戳出一片殷紅。
沐之冬驚得面無人色,張著嘴巴卻發不出聲音來。
沐之秋不得不承認沐之冬這出苦肉計演得很好,太好了。她居然能在轉眼間將被動轉為主動。原本對她所有不利的指證,只因為這麼一出自導自演的劫持便全部洗脫乾淨了。
“放他去!”眼睛一眯,簡單地說出三個字,卻說得異常艱難,連蕭壽和蕭楠都感覺得到沐之秋的咬牙切齒。
沐之秋在隱忍,這個害死她孃親,數次害她,現在又在害爹爹的女人,她暫時殺不得。她知道,只要她動動手指頭,蕭逸就會替她殺了沐之冬。可是,不能,那樣蕭逸就會洗刷不掉濫殺無辜的罪名,到時候,只怕孃親大仇未報,靜安王朝便會掀起血雨腥風。
反正有的是時間,沐之冬既然喜歡玩兒,那她就陪著她慢慢地玩兒。
“秋兒?”蕭逸一著急,竟脫口而出。
這一聲秋兒,已將他的身份暴露無遺。但他此時無暇顧及,只要沐之秋給他一個暗示,他立刻就會取那侍衛的性命,當然,順便也要將沐之冬的命取來。敢害他的女人的人,都得死。
但此時蕭逸不敢自作主張地貿然行事,這件事實在關係太大,又是眾目睽睽之下,他要不要揭開沐之冬的偽裝?這個決定,他需要她來下。可是,她卻說“放他去”,她要放走這個兇手?他實在不甘心。
那侍衛卻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聽見沐之秋的話,便知自己死不了,順勢將沐之冬往前一推,身子一矮便不見了。
“地遁之術?”蕭壽脫口驚呼道:“倭人!”
不錯,小看他了,還挺有見識。沐之秋衝他投去讚賞的一瞥。
此時蕭楠卻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