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他根本就不是想跑過來救她,而是被人故意攆過來的。聽這四公主的話音,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也經常發生。類似的陰謀,以前沐之冬似乎也玩兒過,自己有好幾次就差點被府裡盪鞦韆的丫鬟小廝們掉下來砸死,要是今天自己不慎把大皇子砸死了,只怕連蕭逸也保不了她。
這大皇子真是病急亂投醫,險些被自己砸死就已經是萬幸了,現在還把她當成救命稻草緊抓著不放,可不是找錯人了嗎?她不過是個小老百姓,這皇室糾紛連皇帝老兒自己都睜隻眼閉隻眼,她如何去管?原來自己第一次進宮時看見的父慈子孝場面,居然都是假象。
四公主和十三皇子只顧著鬥嘴,暫時倒把沐之秋和大皇子忘掉了。沐之秋便輕輕拍了拍大皇子的手,悄聲道:“撒手!我幫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這大皇子顯然不是真的傻子,沐之秋的話才說完,他眼睛裡的亮光便熄滅了,不過,拽著沐之秋衣袖的手卻鬆開了。
沐之秋雖然覺得有點不忍心,但摻合到這種事情裡去是不明智的,只好狠下心不去看他,抬腳便又要走。哪曾想四公主和十三皇子忘了她,擋住她的宮女太監們可沒忘記,只邁了一步,一根竹竿已威脅性地在她眼前晃了晃。
呀哈!主子不善,這奴才竟也如此刁蠻,剛才自己就是被這竹竿子從樹上捅下來的,看來,今天她不露兩手,是走不了了。
眸光一黯,正要出手,便聽十三皇子又說:“四姐教訓的是!只是臣弟不太明白,四姐這又是在做什麼?趕樹上的人還是打樹上的人?難道四姐看不出這人是七姐,連三哥送給七姐的披風也認不得嗎?”
沐之秋猛地一怔,四公主和六公主誤把自己認成七公主鈴兒了。這件披風是蕭逸送給鈴兒的嗎?也就是說,這宮裡的人都認識這件披風?以蕭逸的性格,能收到他送的披風,一定是他最最疼愛的妹妹。既然如此,四公主和六公主怎麼還敢對自己動手?
一個大皇子不夠,還要加一個七公主,難道後宮中不止是妃嬪們明爭暗鬥,皇子公主之間的相互殘殺也已經激烈到明朗化的程度了嗎?再想到蕭逸以後要做皇帝,沐之秋的心口竟覺得有些堵。
此時沐之秋並不知道自己一臉的泥,根本看不出來她是誰。想著大概是風帽捂得太嚴實他們才認錯了人,她便將風帽取下來,“四公主、十三皇子,民……”
話還沒說完,便被四公主怒聲打斷:“憑你這小賤人,也配同本公主說話?哼!七姐!十三弟倒是喊得甜,莫不是也想去冷宮陪著這個小賤人?”
這話前半句明顯是對自己說的,後半句卻拐到十三皇子那裡,好一招借題發揮。不過,這個四公主在說什麼?冷宮?那個叫悔心宮的地方是冷宮?冷宮?溜?猛地想起鈴兒確實提到過很多次溜出去的話,沐之秋心頭一震,鈴兒竟是個獲罪被關在冷宮裡的公主?
“我不是七公主”的話下意識地蹦出來,幾乎要脫口而出,沐之秋深深地吸了兩口氣才將它憋了回去。
不行,不能這麼衝動,今天她怎麼會這麼衝動,居然迫不及待地想撇清和鈴兒的關係。只是,明哲保身雖然沒錯,但這件事卻關係到蕭逸。鈴兒今天最早出現的地方是聽水閣,此事要是鬧大了,一旦追究起來勢必會暴露鈴兒的行蹤,要是有人知道鈴兒自幼就常去聽水閣和蕭逸玩耍,蕭逸便會背上窩藏的罪名。
也許蕭逸不會在乎,可是沐之秋不能不在乎,她心裡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不能讓蕭逸受到任何傷害。
只當自己還給蕭逸一個人情吧!想到這裡,沐之秋又將風帽重新戴上,反正這些皇子公主又不認識她,不就是捱了幾下竹竿子又被罵幾句麼,她沐之秋還承受得起。
要是此時四公主等人喚來御林軍,沐之秋倒真要費一番苦心,但此時只有這麼些宮女和太監,她要是想走,怎麼可能攔得住她?
只可憐了身邊的大皇子,竟是個和自己原身一樣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這靜安王朝原來有虐待長子長女的傳統,怪不得當初這身子的原主在丞相府會被沐之冬和江晚晴害死,連皇帝老兒都是這種人,上樑都是歪的還能指望下樑正嗎?
微微搖頭,沐之秋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大皇子一眼。
那大皇子像是心有靈犀一般,沐之秋的目光才掃過去,他便倏地一下抬起了頭,雖然他被打得鼻青臉腫十分狼狽,但那雙望向沐之秋的眼睛卻彷彿蘊藏了整個宇宙間最神秘的力量,似乎下一秒就會將沐之秋吸進去。
這個大皇子的眼睛,好奇怪,一股沒來由的傷感瞬間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