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打她進了書房老太爺卻根本就不看她一眼,坐在那裡搖頭晃腦的看著手中的書。約有兩柱香的功夫,老太爺放下手中的書看著站在那裡的樂靈道:“累了吧,坐!”
樂靈聽話的坐了下來,站了那麼久她的腳早就有些發麻,心中雖是不解老太爺找她來的原因,可是對於這個從來都是半睜著雙眼的老頭,她真的是輕易不敢動一點心思,老老實實才是王道。
於老太爺仔細的看著樂靈,好像是想從樂靈的身上尋找些什麼,漸漸的他的眼底浮出了幾分哀傷,臉上平靜的表情也有些了裂痕:“二丫頭,你有沒有怪過祖父?”
於老太爺這沒頭沒腦的話一出,樂靈不解的看向了他,然後又把頭低了下來。於老太爺對沒有從樂靈這裡得到回答也不在意,接著道:“其實怪我也是應該的,對你父親和對你,我都是有虧欠的。”
他嘆了口氣,聲音中似是飽含著無奈與感傷:“因著關於你的那個流言,雖是已經託清遠大師幫忙了,可是到底在世家裡有了芥蒂,若強行幫你找個那樣的人家嫁了過去,結果很可能能是面上好看心裡苦。但賀遠那小子不錯,是個好孩子,雖然家境差了些但卻是個有擔當的男人,祖父只是希望你能真正開心。”
他對著樂靈招了招手,示意樂靈到他身邊,從桌上拿起了一對銀手鐲交到了樂靈的手上:“拿著吧,這是祖父送你的嫁妝,以後的路要自己好好走下去。”樂靈接過後,他就接著道:“我這裡沒事了,你走吧。”
直到樂靈走出老太爺書房,卻還是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一大早的就把她叫去只是為了跟她感嘆一番,送一對普通的銀鐲嗎?難道說這鐲子有什麼意義不成?可是,這一過手就知道是空心的鐲子,又能有什麼特別的含義,至於讓老太爺這樣鄭重的交到了她的手上?
樂靈邊走邊看著這一對已經帶到手上兩指寬的鐲子,真的是很普通,普通的浮雕花鳥暗紋,怎麼看都看不出有個什麼。回到屋子後,她褪下鐲子反覆的看著,終於讓她在那上面發現了點不同,鐲子上那隻翠鳥嘴上銜著的小魚似乎是稍高一些,將手輕輕放在那上摩挲了幾下後,樂靈輕輕一按,只得“叭”的一聲,鐲子輕輕分開了。
這空心的機關手鐲裡,分別卷著三千兩的銀票與兩個與賀遠家同一個地方的莊子,這樣一看分時就是老太爺精心為她準備的。這份禮物真是太過厚重了,早就聽說於府的姑娘出嫁,公中所出也就是三千兩而已,這難道是老太爺的補償嗎?以這樣的方式送給自己,想來也是揹著老夫人的吧,這樣看來,於老太爺或許根本就知道於大家房一直以來所受的不公,只是裝做不知道而已啊。
算了,不管於家的事情到底有多糟心,終究與她也是沒多大關係了,眼看著就要嫁去賀家,以後的路正如於老太爺所說,要靠她自己好好走下去了。讓秋風將著鐲子收好,樂靈拿起給賀遠做了一半的衣服細細縫了起來。
樂靜站在條案前,手邊已經高高摞起一尺多高的紙張,細細看過去竟滿是大小不一的“忍”字,而此時她握著筆的手在寫下忍字的最後一點時卻終是因為心中的,劃成了長長的一筆。看著寫壞了的字,樂靜把手中的筆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對站在一邊的枝兒道:“姜姨娘呢?”
枝兒聽到樂靜的聲音,只覺得昨天被樂靜掐過的地方又開始疼了起來,身體不受控制的哆嗦了一下後小聲道:“姨娘她身子不適,還在屋裡歇著呢”。
樂靜臉上一沉,譏笑道:“這才剛懷上,就開始拿大了?她就那麼肯定肚子裡的那塊肉是個男的?行吧,既然現在嬌貴了,請不動,那就我這個做女兒的去表示表示吧。”枝兒不敢有任何遲疑,躬著身子就急忙出去了。
自從事情不受她的控制發展後,被禁足的樂靜在最初時每日裡都在捉摸著到底是誰壞了她的事,到底是誰將她從自己的屋中弄到了花園裡的。她有試圖找過秋霜,可是因為禁足的關係,等她找到機會的時候卻得到秋霜因為染了傷寒,已經被打發出府了。
剛知道這個訊息的樂靜還很生氣,因為她覺得事情的線索斷掉了,可是稍過了幾日再想她卻覺得這事情樂靈定是逃不開干係的,只是只樂靈一個人又如何能反轉,這背後又是誰在幫她?不能嫁給李家少爺,那也只是一個遺憾,可是現在算什麼,百般算計的結果是把自己算給了陸秉章那頭色豬,就算是樂靈嫁給了個村夫又怎麼樣?既然她嫁的這樣不如意,樂靈就應該被遣到姑子廟裡一輩子青燈古佛才是。
到了姜姨娘屋裡,就見到姜姨娘正躺在床上手撫小腹一臉的溫柔之色,本就心氣不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