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潔正坐在二夫人那裡,手中拿著給範老夫人繡了一半的抹額,聽著二夫人跟她講授著范家老夫人的喜好。樂潔正聽得認真,喜鵲卻掀簾而入,低聲在二夫人耳邊說了幾句,就見二夫人面色微沉,把手中的手放在一邊,說道:“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能給我省心?都怪我平時太寵著她了。”
嘆了口氣,她對喜鵲吩咐道:“你去,叫樂雪來我這裡一趟,把今天在場的那兩個丫頭也帶上。”
樂潔見母親生了氣,忙起身倒了杯茶給她,這才開口問道:“母親,出了什麼事情?可是小妹又惹了什麼禍?”
二夫人抓起樂潔的手道:“唉,你這小妹啊,被我寵的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就剛剛,她在樂靈的屋子裡好一通發脾氣。”
“啊”樂潔聽了,大吃一驚,道:“不會吧,小妹不是那麼沒有分寸的人啊,而且以二妹的脾氣,應該不至於啊。”
二夫人搖搖頭道:“具體的事我也不清楚,一會她來了,仔細問問就行了。”說到這裡,她一臉溫柔的看著樂潔道:“你小妹,但凡有你一半省心,我這做孃的都不至於整日這麼憂心了。”
樂潔坐在二夫人的身側,雙手抱住二夫人的胳膊,道:“娘,小妹還小,我們慢慢教就是了,也不是全是你的原因,家裡從上到下哪個不寵她啊,往後我會多注意引導她的。”
見二夫人臉上的憂色漸退,樂潔這才又開口問道:“母親,你說我要不要去看看二妹?估計她現在心情應該不會太好吧。”
二夫人搖搖頭,輕輕幫樂潔正了正頭上的流蘇釵道:“她那邊不急,等你小妹這裡把事情都說清了再做定奪。”見樂潔表情猶豫,二夫人語重心長的道:“潔兒,你要知道,咱們這種人家的女兒,註定一生都是要在這後宅中掙扎拼殺。所以,若是要做到面面俱道,那是真的太辛苦了,你只需要牢記:哪些人是重要的,哪些人是次要的,哪些人是根本無需理會的而這些人裡,哪些是需要用“情”去相交,哪些人是隻需“利”來平衡,哪些人只需要稍加留意即可。”
二夫人一字一句慢慢的說著,有意讓樂潔細細理解她話中的意思,見樂潔似是有了了悟,她這才接著說:“就拿樂靈來說,以她的身份想要將來有個好出路,除了依附咱們,她沒有別的路可走,說狠一些,她的未來捏在咱們的手裡。所以,即便是你妹妹她對樂靈語出不遜,甚至刻薄侮辱,這都不算什麼,因為咱們算死了她不能反抗,只能忍耐。當然,若她像樂薇那樣是個蠢的,讓她哪來的回哪去也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所以她就是那種稍加留意的人。”
樂潔點點頭,沉思片刻把頭倚向二夫人的肩膀輕聲問:“可是母親,您就不擔心這種人心中暗生忌恨,會伺機而動暗中給咱們添麻煩嗎?”
二夫人聽了,不屑的笑道:“你說的這種可能性有,但是太小了,身份上的巨大差距,註定她任何的不軌企圖都會是徒勞無用的。養著那麼多的下人,難道就只是為了伺候咱們的嗎?”
母女兩人正在交流著,門簾開啟,樂雪帶著丫頭走了進來,看著自己母親陰沉的臉還有姐姐不贊同的表情,樂雪的心中小鼓亂敲。雖然知道她在樂靈房裡發脾氣的事情瞞不過母親的眼睛,可是這麼快就被叫了過來還指明要帶著幫她說話的那個丫頭,再看著屋子裡的氣氛,樂雪知道今天這事情,怕是不那麼容易過去了。
討好的對樂潔笑了笑,樂雪就向著二夫人的方向奔去,想要嚮往常做錯事時撲進她的懷裡撒嬌,二夫人眼睛一瞪,嚴肅的看著她道:“你站好了,誰讓你這麼沒規矩的?”
樂雪嚇了一跳,委屈看了看二夫人,又求助的往樂潔的方向看去,可還沒等樂潔說話二夫人就嚴厲的道:“不要看你姐姐,說吧,你今天在你二姐那裡都做了什麼?我聽說你長脾氣了!”
當樂潔在秋風的引領下進了房間後,就看到樂靈正坐在窗邊低頭繡著什麼,夕陽的餘輝透過天青色的窗紗打到她的臉上,猶如遮上了一層金色的帷幔。眼前這個美麗的少女面色如常,絲毫看不出就在剛剛,她經過怎樣的難堪。
雖然眼前的是如畫一般的景象,可樂潔的心卻是沒由來的沉了一下,若是她看到一個滿面憂傷的樂靈她到還放心些,可現在她表情這樣淡然,這心思是不是太過深沉了些?要讓她相信,樂雪今天的那些話沒有刺傷樂靈的心,她是如何都不能相信的,已經她這個外人,在聽了樂雪的複述後,都覺得太過於傷人了。母親說的沒錯,也許樂靈,真的就是那種需要適度觀察的人。
揮退了想要上前通報的錦雙,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