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來了麼?瑤姬的嘴角微微地勾了勾,並不主動言語。
“瑤姬。。。。你終於還是甦醒了。”西南角的冰柱中,終是傳來一聲長嘆。
她緩緩抬起眸,平靜的眸光逐一掃過那流光閃動的四根冰柱,沉聲道:“師叔們,好久不見。。。。”
“的確是很久了,五百年,好幾道輪迴的時間了。。。只是不知這五百年間,你可曾反省過自己當初犯下的罪孽?”東北角傳來的聲音清冷如萬年寒冰。
“罪孽?呵呵,敢問師叔,何謂罪,又何謂孽?”瑤姬的面上掛上了嘲諷之色:“恕瑤姬駑鈍,我只知道,愛我所愛,無怨無悔!從不知自己的罪孽為何。。。。”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眸底有一絲厲光倏然閃過,輕笑出聲,聲音卻帶著一絲寒澈冷冽,罪孽?若說愛上莫奕是罪孽,那她早就已經罪孽深重,立地成魔。
“孽障!到此時今日,還不知悔改!”東南角傳來一聲怒叱,那聲音迴盪在這空曠的天玄秘境中,竟是帶著無比的威嚴,瑤姬微微地闔了眼,卻是毫不讓步:“我本就沒有什麼錯,為何要悔改?你們枉為剎墨的長老,自詡為一代宗師,卻是不知世間情愛為何物,我為什麼要學你們那樣,變成無慾無求無情無愛的老怪物!”
有些話憋在心裡很久了,一直抑鬱難忍,如今一吐為快,竟是說不出來的舒暢。
“為一己之愛,舍天下蒼生,還說自己沒錯?!”
“若是連自己愛的人都救不了,又拿什麼來普渡天下蒼生?!笑話,別跟我說什麼大義滅親,那根本就是不懂得情愛的人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胡言亂語!我是人,不是神,更不是什麼虛偽的聖人!對我來說,我愛的人,就是我的天下,就是我的蒼生!”瑤姬的神色越來越凜重,聲音雖然不大,卻是字字灼灼,在這天玄秘境中久久迴盪。
“愚蠢!愚昧自私的婦人之見!無可救藥!你果真是無可救藥!”東南角傳來更直接的嘲諷:“師兄,你們也聽見了,這丫頭根本就是執迷不悟!你們還對她抱什麼無謂的希望!她就算在轉世一百回,也還是這副德行!”
“一個為了自己的私利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要捨棄的人,有資格說我無可救藥麼?!沒錯,我是無可救藥,我無可救藥地比你多了幾分人性!”瑤姬不客氣地反唇相譏,東南角這位無疑便是清風長老無疑了,瑤姬和他,可謂是宿怨已久。
“而且,就算我當初犯下了罪孽,也是對那些無辜受牽連的剎墨族人,但是對於四位師叔們,我想,我並不虧欠你們什麼,反倒是你們,欠我一個解釋!”
“笑話,我們欠你什麼解釋?!”那東南角的聲音冷哼一聲,帶著幾分嘲諷。
“這五百年來,我一直在琢磨一件事,無緣無故,納禹人當初為何要攻打剎墨?所圖為何?我可不相信納禹人是武痴瘋子這種說法,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無緣由的事!我想了很久,都不得其解,索性前些日子才陰差陽錯地知道,原來竟是為了傳說中的天石。可是關於天石這件事,連當年的我都不曾得知,這個世間除了鐮邑和卓傲,怕是就只有你們四位師叔清楚了,你們說,這納禹人,又是如何知道‘天石’的呢?不知道是哪位師叔刻意洩漏出去的呢?所圖又是為何呢?”瑤姬獨自一人立在那空曠的天玄秘境之中,面上的神情清冷如玉,當她一字一頓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換來的卻是長久的靜寂。
“胡說八道!簡直是在胡言亂語!”依舊還是東南角,看來這位清風師叔和瑤姬的樑子是早就結大了。
“你說我們之中有人故意向納禹人洩漏了‘天石’之事導致當年的剎墨大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之前一直未曾吭氣的西北角傳來一道肅然的聲音,瑤姬細細聆聽了一番,揣測那應該是清塵師叔,她微微地欠了身,對著西北方向行了一禮。
對於這位清塵師叔,瑤姬的心中還是微微有些感激的,雖然,他當年也是下手殺了自己的元兇之一,但是,她卻覺得自己可以原諒他,他當時那個無奈的眼神一直還深深地留在瑤姬的記憶裡,當日剎墨神殿之前,那句‘瑤姬快跑’也是他喊出來的,這樣的一位師叔,她願意去相信他是被人矇騙的,因為若不是他,自己怕是早就死了無數遍了,最重要的是,當年也便是他,將她推上了那個最高神壇的位置。
所以,她今日才會來到這裡,她只想讓壞人罪有應得,卻不想波及太多無辜。否則,趁著他們還未甦醒,並無太強的力量,直接將師叔們悉數都掩埋在此,不是更便宜,反正在剎墨人的心中,這四位師叔也早就在五百年前就做了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