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先流泣不成聲,她哽咽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沒來由地,罌漓漓的心頓時就柔軟起來,雖然這並不是她自己的親生父母,可是,這份濃濃的骨肉親情卻又讓她覺得就像是見到了自己的父母一般,這份情是做不得假的。
於是,她回頭看了看烏蘇,瞧見烏蘇那鼓勵的眼神,她這才怯怯地喚了一聲:”娘?”
沒想到,這一聲娘竟是直接就把那中年婦人喚得悲喜交加,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立刻淚如雨下,卻又想起了什麼一般,趕緊反手用手背抹了抹淚水,衝著裡屋裡大聲喊了一句:“她爹,孩她爹,是阿妹!阿妹回來了!”
然後一手拉著罌漓漓,一手摸著她的臉,又是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瞧了一遍,顫聲道:“來,讓阿母好好瞧瞧你,這都十年了,阿妹都長這麼大了,十年前你離開那會兒才,才這般高。”
說著又用手在自己腰間比劃著一個高度,這時她才注意到門邊的另外一個人,面上頓時現出一絲惶恐之色,趕緊又反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熱情地招呼烏蘇道:“恩公,您也來了,快,快裡邊請。”
罌漓漓聽到這瑤姬的孃親管烏蘇叫恩公,心下有些疑惑,卻看見烏蘇一臉坦然自若地模樣走了過來,衝婦人點了點頭:“嬸子,都說了多少次叫我烏蘇就行了,別那麼生疏。”然後他走到罌漓漓跟前,對婦人道:“之前答應了你們要悄悄帶小師妹來給你們瞧瞧,今天總算瞅著個機會把她帶來了。”
這話卻又讓罌漓漓心下疑惑了,為何瑤姬回自己家竟然還要烏蘇幫忙?還得悄悄的?難道,被選為轉世靈童之後竟是連自己的親人都不能再見了?
就在這時,一道憨厚的男聲從裡屋急急地傳了出來:“素娘,你剛才說什麼?阿妹回來了?”伴著那聲音,一個極其樸實的中年漢子一瘸一拐地杵著一根柺杖從裡屋走了出來,他瞧見這廂的罌漓漓的時候也是微微一怔,隨即柺杖一扔,衝罌漓漓伸出手來,一把將她抱了個滿懷:“真的是阿妹!這一眨眼都十年了,阿妹都長這麼大了!”頓時那張憨厚的臉上也是老淚縱橫,夫妻倆此時圍著罌漓漓都是泣不成聲。
罌漓漓頓時心頭一酸,淚水奪眶而出,這對本不屬於自己的父母,卻讓她感受到了人世間最真摯的感情,那種父母對於兒女的牽掛,沒有半分虛假,這是罌漓漓來到虛冥界之後感受到的最濃厚最質樸的感情,竟是讓罌漓漓陡然間想起自己在現世的父母來,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若是知道自己失蹤了會是怎樣的焦急,更不知道自己何時何日才能重回現世去,再見父母一面,頓時悲上心頭,一家人竟是悽悽慘慘哭成一團。。。。
也不知道是怎麼被擁進裡屋的,直到罌漓漓哭累了,發洩夠了,這才想起正事來,為何烏蘇會這般突兀地帶她,不,帶瑤姬回家來看看?為何還要偷偷摸摸的?
而烏蘇一直安靜地坐在一旁,含笑地看著那敘舊的一家人,其實也本沒有什麼好敘的,瑤姬,不,罌漓漓本來也沒有什麼可說的,基本都是那對瑤姬的父母你一言我一語在說著,這時罌漓漓方才明白,原來自從瑤姬六歲被帶走之後,就真的再也沒有與她的父母相見過,不是不想,是不能,在剎墨巫師心中,既是轉世靈童,便被認定是剎墨之神轉世,是不能與這俗世的父母有太過糾葛的。
而這家人在瑤姬還未曾被選定為轉世靈童之前,是住在剎墨城外的一個小山村,以種田為生,當時日子雖然過得清貧,但是也還算是其樂融融,瑤姬被剎墨神殿的人選中帶走之後,就像是天塌了一般,加上瑤姬的父親舊疾發作,腿也漸漸瘸了,幹不得重活,竟是差點沒了活路。
後來五六年前,夫妻倆覺得這樣活著實在是沒有意義,便又去了一次剎墨神山,想再見女兒最後一面就準備雙雙自殺,卻被山下的剎墨巫師無情地攔住了,夫妻倆在山門外苦苦哀求了幾日都未果,後來多虧得遇到了奉長老之命出外執行任務的烏蘇。
烏蘇那時候已經十四歲,在剎墨巫師中已經是小有名氣,那負責守山門的小師弟瞧見他,便想把這燙手山芋丟給他,如此這般與烏蘇說了,聽說他們是瑤姬的父母,烏蘇卻是格外上了心,但是也知道剎墨神殿的規矩,是不能輕易破壞的,便暫時安撫了他們,並且第一次擅自動用了自己剎墨大長老坐下頭號弟子的力量,為他們尋了這一處舊院住下來,又寬慰他們瑤姬現在一切都好,假以時日會帶瑤姬出來與他們相見。之後又時常趁著自己出門辦事的機會偷偷給他們送些銀兩接濟他們,讓他們在剎墨城中做點小本生意,這才算是勉強將他們在剎墨城中安頓下來。
那夫妻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