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已身處一處密室之中,這密室三面都是厚厚的石壁,唯有右手方有一處小門,四壁之上各自懸掛著一枚夜明珠,將這原本的空間照的明晃晃的,這密室的佈置,倒是跟含元殿的書房相差無幾。風炎四下張望了一番,微微地楞了楞,這含元殿他進進出出不說千百次,也好歹是常客了,卻不知道這含元殿的地下竟是有如此一番天地。
心下卻是疑惑萬分了,不知道殿下究竟是想要對他吩咐些什麼?竟然會如此地謹慎?
“把你之前所聽到的統統忘記,記住我現在交代給你的就行了。”龍宇不待風炎發問,已經搶先開了口。
雖然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可是當龍宇淡定地坐在那張紫檀木椅上,緩緩地對風炎說出其真正的謀劃時,縱使風炎向來沉穩,卻還是仍不住駭然失聲,這,可真是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絕妙險棋!
原來龍宇之前在諸將面前的一番謀劃卻都是在做戲,不過是掩人耳目的一出表演。什麼無需太過擔心,讓遠征軍的持國和柱國將軍分兵兩路,一路依舊牽制住那些活死人,一路趕去西南邊界援助龍騎軍攔截空鳴族南下,這些原來都只是一場真正的紙上談兵而已。
龍宇真正的謀劃卻是打算讓粟夜將軍的龍騎軍且戰且退,佯裝不敵,退回永徽城內,而趕去支援的柱國將軍的左營和中軍卻要刻意放慢速度,佯裝援救不急,造成西南門戶大開的局面,將那空鳴族的大軍引到這永徽城來,來個請君入甕。當空鳴族大軍兵臨永徽城下的時候,柱國將軍的遠征軍調頭西去,直取空鳴族的老巢鳴沙城,所謂禮尚往來,便是這麼一回事。
難怪風炎方才就覺得蹊蹺,之前那般穩重有餘進取不足的計謀實在不像是殿下的風格。他跟隨龍宇南征北戰已有幾百年,雖然這些年裡殿下的性子有所收斂,慢慢走向成熟穩健的持兵之道,並不如何主張冒險,可是他風炎卻是知道的,這位殿下其實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按理出牌的人,或者說,這位殿下打從骨子裡,其實就是一位極為大膽的賭徒。
如果龍宇知道風炎如今心中所想,大概也會一拍他的肩膀,大笑一聲:“知我者風炎也!”
風炎對龍宇的瞭解其實一點都沒錯,龍宇前些年的沉穩持重不過是因為沒有一個真正夠稱的對手,所以,他懶得去玩那麼多花樣和心思,用兵之道就是如此,如果你有絕對壓倒性的實力,可以藐視對方,輕易地打敗對方,又何必去費那麼多心神研究什麼謀慮,只管團團包圍,猛衝猛打便是。
可是,這一次不同,這是自幾十年前若耶和空鳴兩族恆月河之戰之後,再一次傾國之戰!這一戰,想必那那空鳴族是謀劃了很久,如此煞費苦心經營了那麼許多,如果說他們手裡沒有什麼殺手鐧,龍宇是如何都不信的,所以,這一次,龍宇也是把心一橫,孤注一擲,既然空鳴族想跟他們若耶族玩玩,那就不妨再玩大一點!賭上闔族的命運和未來!
所以,方才在眾將面前,他一直隱而不語,用著一些平庸的計謀搪塞了他們,若是要騙過敵人,首先就要騙過自己人。而且,龍宇認為,現在還沒有必要告訴他們,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若是此計一出,怕是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會反對的吧?畢竟這件事太過於冒險了,是拿他自己和這龍翼軍上上下下五萬人的性命來作為誘餌,在進行一場豪賭。
賭贏了,自然是皆大歡喜,從此西南無憂,天下三分的格局便成了若耶族獨大。
若是不幸賭輸了。。。。其實龍宇自己也不敢去想那個後果,也許是他根本不願意去考慮那個結果。
只是,這禍水引到永徽城,卻是迫不得已,雖然有些對不住瑤姬,不,此時應該喚她罌漓漓,可是,這卻是一勞永逸地換來永久安寧的辦法,若是這虛冥界大陸,大半都成了他若耶族的天下,試問這天下間,還有誰?還有哪個不怕死的種族敢來打這永徽城的主意?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些年的歷練讓龍宇深諳此道。他早已不是當年心慈手軟的青澀少年,人的野心和慾望也是隨著手中權利和自身實力的變化而不斷增強的,若說此時的龍宇對這片虛冥大陸的霸權沒什麼野心,怕是他自己都不會信。
之前的遠征雖然是打著剿滅了玦厥一族的大旗,其實真正的目的,卻是為了偷襲剎墨城。所以龍宇才會率幾十萬大軍親征,當年瑤姬的殞落,導致龍宇這五百年來對剎墨巫師一直沒什麼好感,特別是他們的大長老烏蘇,龍宇早就想出手教訓教訓他,他能忍到現在才打算報復,也算是忍耐的極致了。
卻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一切都還來不及付諸行動,就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