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能,忍著痛麻利爬來伏在地上,嘴裡接連求饒。
勸說福臨,吳良輔自然是再不敢,倒是福臨自己口裡卻開始不斷念叨“賓天”好幾次。
返身回到床邊,福臨把墨蘭的頭規規整整擺正枕頭上,又拉起墨蘭的雙手一左一右貼在自己的臉上。墨蘭的手還是細膩潤澤,只不過已沒了溫度,卻像是冰冰涼涼的晶玉,清寒滲進福臨的面板。
福臨眼中再次噙滿淚水,“朕知道你怕冷,這就給你蓋好被子,可不能再著涼。”
放下墨蘭的雙手,特意交覆在墨蘭腹部,拉過被子蓋至墨蘭雙肩,還特意把被角掖嚴實,生怕透進一絲涼氣。
福臨的手指輕柔緩慢撫拭著墨蘭臉上的淚痕,其實全都是他自己抱著墨蘭痛哭時沾到墨蘭臉上。也不知是何緣故,墨蘭光潔柔滑的肌膚在福臨手指撫拭後愈顯冰清玉淨。
快速眨眼,把迷住視線的淚水擠出眼眶,福臨的手指划向墨蘭的烏亮青絲,輕巧仔細地撥弄梳理。
淚眼戀戀不捨,指尖輕緩拂掠墨蘭的雙唇,“傻瓜,瞧瞧你,睡得倒是安穩如常。誰允許你私自決定把心給朕留下,你難道不知,朕的心從來就在你身上,從未離開過嗎?”
福臨徐徐起身,倏地從腰際拿出隨身佩帶的匕首,又是無法攔阻的洪流從他眼眶奔湧而出,“你把朕的心都帶走了,你的心還留下來作甚?到頭來,兩顆心還是陰陽相隔,不得相伴。”
握緊白玉雕花嵌寶石刀柄,抽離鑲寶石金鞘,寒光四射的鋒利灼灼耀眼,“墨蘭,朕這就去陪你,朕要和你在一起,朕要和你永不分離。”
旋即,福臨便是高舉匕首直直往自己心窩刺去。
聽到皇上的怒吼、吳良輔的慘呼,任在貼緊門不敢動彈。后皇上沒了聲音,任在趕緊探頭進去,先見上菱香,再是吳良輔,都伏在地上,一人低泣,一人請罪。
目及皇上,卻見皇上面向皇貴妃,喃喃自語。忽地皇上起身,一晃眼好似皇上拿出什麼,任在急忙踏進屋,奴才們也趕緊跟上。
雙目牢牢盯緊皇上,任在快步靠近,當看清楚皇上高舉匕首刺向他自己心房時,任在倒吸一口涼氣。不及多想,他飛撲過去,抱住皇上,正好胳膊擋在皇上心房處,刃尖猛力刺下,正中任在胳膊。
福臨本欲決心而去,誰知跑出這幾名奴才攔住他追趕墨蘭的去路。一瞬間,福臨好似一條困鬥牢籠的火龍,瘋狂的怒吼,瘋狂的怒焰,瘋狂的怒撞。
毫不在意任在的受傷,福臨拔出匕首,再次刺向自己的腹部。捨身護主的奴才們接連抱過來,這一刺又是刺到一名太監的手背,還有一名太監趁機握住他抓緊匕首的手腕,可就是擰不過他奪不下匕首。
奴才們雖抱住福臨,卻不敢發狠,怕傷及福臨。而一心求死的福臨猶如爆發的火山擁有前所未有的無窮火力,瘋魔一般的狂暴居然掙脫踢開兩名太監,其中就包括那名搶他匕首的太監。
福臨第三次舉起匕首轉向自己喉嚨,決絕了結自己已變得勢不可擋。
終於,心急如焚的索尼再顧不上體統,帶上侍衛們直徑撞進屋來。眼前的一幕嚇得索尼魂飛魄散,一群人奮不顧身衝上去,奪的奪匕首,抱的抱福臨,真是裡三層外三層恨不得把福臨的每一根頭髮都牢牢控制住。
***
風和日麗的日子,燦黃嫣紅的御花園,憂心忡忡的婉晴卻無心停留,放眼賞悅。自從姐姐在澄心園昏迷被送回宮後,就再沒醒來,每日她都會過去承乾宮看望,內心無時無刻不在祈禱姐姐能再次甦醒過來,即便太醫們都已搖頭嘆息,可好歹能和姐姐再說上一句話也是難能可貴。
腳步匆匆過御花園,步上通往東六宮的長道,馬上就是轉進承乾宮的過道。誰知前方通向乾清宮的一道門忽然開啟,內大臣鰲拜領頭跑出一隊御前侍衛。
婉晴停下腳步,呆愣住,不可思議。除了那些個不是男人的太監,後宮何曾出現過男人的身影,倒是氣喘吁吁一直在後小跑追趕的芸朵逮到機會停下喘了口氣。
鰲拜帶著這隊御前侍衛急急忙忙從婉晴跟前跑過去,慌慌速速的樣子誰也沒把婉晴看在眼裡,倒是眼尖的婉晴一眼就瞧見緊跟在鰲拜身後面色緊張的達禮。
侍衛們闖進後宮已是聞所未聞,而且還直接就往承乾宮衝去,婉晴再不及多想,拔腿快速跟在侍衛們後面一前一後進入承乾門。
才繞過影壁,行到梨樹下,就見得吳良輔一瘸一拐來到承乾宮殿前月臺。摸了摸臉頰,又動了動上下唇,站直身體,這才扯開尖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