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不有違父王的臨終囑託?可皇位的誘惑怕不是那麼容易抗拒?
於公,不想八旗兵馬發生內亂,於私,不管是姻親或是念著濟爾哈朗的忠心,太后都不願意濟度參與。訂婚宴的舉行就是希望穩住他,同時制住叛亂宗親,日後他勢單力薄,也只能臣服皇上。
皇上得出的結論卻不同,那就是鷸蚌相持,漁翁得利。濟度就想做那漁翁,而且是不費一兵一卒的漁翁。叛亂成功,他站出收拾局面,一樣坐上皇位。皇上平亂,他也可以站出來為皇上清掃,繼續做他的王爺。
母子倆對濟度的猜測雖不盡相同,但濟度的模糊是一種安全也是一種隱患。
接到齊克新的壽宴邀貼,濟度表示最近身體一直不好,能不能去到時再給答覆。
根據吳應熊接觸尼思哈的訊息得知,就算濟度不參加壽宴,從他一開始得知他們的行動而不舉報,他們就已經把濟度圈為自己人,所以他們信心滿滿。
直至訂婚宴頭一天上午,太后才通知濟度攜帶嫡福晉翌日參加訂婚宴。誰知當晚最新訊息傳來,濟度傳話給齊克新他們,盛情難卻的他參加完宮中的婚宴後,接著就會去齊克新府上賀壽。
濟度最後時刻的表態,顯然是危險訊號。事情的發展波瀾疊加,太后和皇上的臉色異常沉重。濟度終究是出於什麼考慮,甚至不等大閱後收穫鷸蚌,居然跳入水中提前參與,莫非他已有所察覺?
按照原先的籌劃,訂婚宴與壽宴同時舉行,皇上將採取雙管齊下的行動。
皇上在慈寧宮穩住濟度,而安親王嶽樂則帶領將士包圍齊克新的王府,對他們一網打盡。嶽樂是宗人府宗正,抓捕作亂宗親本就是他的職責。
另外,齊克新是嶽樂的親侄子。順治九年,端重親王博洛(嶽樂的三哥)病逝,其子齊克新襲親王爵。嶽樂對齊克新的瞭解瞭如指掌,所以他親自佈置對王府的包圍,此次行動成竹在胸。
原先想著,濟度不能去齊克新府上,嶽樂就不用擔心正藍旗。可若是濟度提前離宮赴宴,正藍旗就會介入,嶽樂的行動難免會生出變故,無法百分百保證原計劃的順利實施。
此時的我陪在乾清宮,皇上在我面前來回踱步,如何不動聲色儘可能留住濟度、爭取時間讓嶽樂收網抓魚讓他變得很焦慮。
大家一籌莫展,我也跟著發愁,事情若是進展不順,皇上的處境就會岌岌可危。害怕、恐慌潮水般湧來,狂野地拍擊我的心房,實在忍不住,右手捂住心口,氣息加重。
擁坐座榻上,他好言寬慰我,“墨蘭,回承乾宮去,好好休息。一會兒內大臣們過來,朕自會與他們商議,皇額娘肯定也在想對策,別擔心。”
越是害怕我就越是不想離開他,感覺和他相處的每分鐘都變得何其珍貴。我無力地搖搖頭,深吸口氣,“不要緊,妾妃緩口氣就會沒事。皇上不要趕妾妃走,緊著內大臣們過來前的這段時間,妾妃想陪著皇上。”
他的手覆在我壓住心口的手上,“墨蘭,有你在朕身邊,朕心裡踏實。若不是朕掉以輕心,又何至於讓他們沆瀣一氣。朕的這個位置真是亂人心性,就連直截了當、驕傲自滿的濟度都學會暗中盤算,朕真是無話可說。”
歷朝歷代的更替,哪次不是血雨腥風?皇位的爭奪,何其不是眾叛親離,這個規律從未改變。
暗暗隱忍痛苦,看向他的目光卻很柔和,“皇上的辛勞妾妃都看在眼裡,他們真是糊塗,光顧著自己的利益,實在愧對列祖列宗。簡親王終究是本性難移,這段時期再怎麼隱忍,還是沉不住氣。倘若真如皇上推測,他藏在暗處不動聲色想做得利漁翁,那他就真是非常危險。一旦出現在齊克新府上,立場就變得分明,他決心站到皇上的對立面,誰勝誰負還說不清呢,他未免過於目中無人。”
皇上使勁往我心口一壓,“心口不舒服,腦子卻不歇息,活該你難受。少費心,朕看你就是想太多,這心才會難受。墨蘭,你還是笨一些比較好!雖說能者多勞,可朕卻不捨得你如此勞累。”
剛才對簡親王的隨口分析沒打住,越想越多就順流而下,“皇上,簡親王驕傲自負,他決定親赴齊克新壽宴,說不定我們已經打草驚蛇,而他心中也有所計劃,迫不及待想要在眾人面前展示,趕快接手,充當主導。”
也不知怎麼回事,我頓時來了精神,雙目熠熠凝視著他。
他雖滿腹理想,可在反對他的宗親眼裡,他這個從懵懂幼兒繼位的皇帝就算成長成今日這番敢作敢為的青年君主,他依然不能入他們的眼。他們對他的輕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