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再懷上孩子,訊息傳得很快呀!”
李延思惶恐不安,“皇貴妃,您這是懷疑微臣嗎?”
說真的,我信他,可明明只有他與我知道,為何會傳遍後宮?
他先是信誓旦旦保證這種話絕非從他口中傳出,忽地他似乎想起了什麼,遲疑很久,才支支吾吾開口,“前兩日,皇上召見微臣詢問皇貴妃的病情,也問了皇貴妃生育的事情,皇上跟前,微臣豈敢隱瞞,自然實話實說。”
據李延思所說,皇上當時勃然大怒,怒斥他沒有盡職盡責。李延思跪伏地上,驚恐萬分、瑟瑟發抖。風暴過後,皇上冷靜下來,命他直言看法。
李延思顫抖著表述,目前我的身體只能是調養,並且要少受刺激,風雨中搖曳的燭火,時強時弱,靠的只怕是我的毅力。
“皇上一再叮囑不可把這件事告之皇貴妃,微臣也不敢再開口稟告皇上,其實您已經知道。”話完,李延思低頭嘆氣。
難怪那日他緊緊握住我的手,說他只要我陪著他,說他再不要別的,他心裡肯定非常難受,可他還叮囑李延思不準告訴我,他只想一個人揹負這份痛苦,他又是何苦。
“皇貴妃,皇上真心疼惜您,如今微臣斗膽一吐肺腑之言,皇貴妃再不要想別的,一心顧好自己的身體,放鬆心情陪在皇上身邊,其它的隨緣吧!”
捂住心口忽然加快的悸動,“當時暖閣裡只有皇上與你嗎?”
李延思肯定地點點頭,“確實只有皇上與微臣,退出暖閣,吳良輔就守在暖閣門前。”
為求真相,等待一夜未眠,得到真相,更加長夜漫漫。
再見小碌子,並非偶然,說是隨意散步,但卻是有意而來,一路走到他洗刷便桶的角落。
臭氣熏天的地方大家唯恐避之不及,我帶著菱香過來時,只見一大堆便桶堆在那兒,小碌子正低頭一個個洗刷。
強壓住陣陣惡臭引出的乾嘔,示意菱香,菱香皺緊眉頭,捂住鼻子,挪到他身旁喊他。
站離那堆便桶稍遠的位置,這才勉強透口氣。我的出現驚出了小碌子的意外,但很快聰明的他眼中就泛出亮光,未及等我發話,他二話不說搶先跪在我跟前,恭恭敬敬叩首並說道:“皇貴妃,只要您吩咐,奴才都聽您的。”
雖說小碌子是被吳良輔趕到了這裡,可他得罪的是皇上,除了皇上,誰也救不了他,即便是我也不可能把他帶離這裡。我能做的就是暗中打點負責下層太監的首領,該做的活兒小碌子要做,但受虐之類的事情儘可避免,當然這種照顧不論是我的打點還是首領的指派都要做得掩人耳目,特別是不能讓吳良輔察覺。
幾經思索,我肯定皇上和李延思絕不會把我很難受孕的訊息放到後宮讓大家議論紛紛,完全沒有道理。是誰?能想到,可我猜不出他這樣做的理由。
“皇貴妃,還是您想得周到,皇上不原諒奴才,就算奴才勉強回到乾清宮,奴才更加活不成。反之,奴才現在的處境更容易打探訊息,只要首領他不為難奴才,雖是幹些苦活,但還不至於如何。”
才說著,小碌子拭去眼角淚花,哽咽聲起,“皇貴妃,太監就只能是宮裡的奴才,出了宮如何生存?如今奴才不僅還能繼續留在宮裡,而且還得皇貴妃暗中照應,奴才感激不盡,定當盡心竭力為皇貴妃辦事。”
小碌子的話不假,身為太監,如今能留在宮中當值確實不易。鑑於前明宦官掌權亂政的教訓,新來的紫禁城主人對明朝臃腫的太監機構進行了改革。攝政王多爾袞掌控朝政期間,太監人數從明朝崇禎末年的九萬多太監,削減為九千人。皇上親政後,接連降低人數,目前宮中所留不過千餘名太監。
“碌公公,記住本宮的話,不準做任何傷害皇上的事情。在這紫禁城裡,你唯一效忠的主子就是皇上,不是本宮。唯有如此,你才能獲得皇上的原諒,你也才能站到你該站的位置。”
護住小碌子,我這樣的行為和動機到底和太后有什麼區別,說不明白。但有一點我清楚,我攪活了小碌子的心,這有可能是生的希望,但也可能是敲開了地獄的大門。
一個人有了目標,他就會卯足了勁兒去做,更何況我可以暗中給他提供經費。很快,小碌子給我帶來的訊息不止是解開了我的疑惑,而且還給了我很多驚訝,更是激起了我的憤怒。
手頭為皇上而做的這套夏衫本還需三兩日的功夫才能完成,我卻是熬夜至天明趕了出來,想著等他一回宮,就給他穿上。
任公公過來告知我皇上已經回宮,但他今晚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