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那些個閒散宗親,我這個更靠譜。”
說著依凡站起身,草草給恪妃行個禮,大踏步邁步得意而出。誰知是不是太過忘形,出亭子下臺階時,步子太大跨出了臺階,身子立刻往前撲去。若不是身邊的宮女手腳麻利,盡力扶住她,一跤摔下去後果不堪設想。伊凡站穩時,臉色蒼白,冷汗密集額頭、鼻尖,顯是嚇得不輕。
不提別的還好,一聽依凡對孩子的驕傲期盼,婉晴就氣得不行,再一看依凡差點摔到,當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而恪妃、楊氏當場嚇住目瞪口呆,晗冬卻一改灰頭土臉,冷冰冰地盯著依凡。
“依凡姐姐,來年還早著呢?你連路都走不穩,要保住肚子裡的榮華富貴,可真是不容易。我勸你還是乖乖呆在鍾粹宮,老老實實躺在屋裡,這個更靠譜。”
婉晴給我描述時,依舊發笑不止,看她幸災樂禍的樣子,真想找塊破布塞進她嘴裡。感情她在外居然是這麼個氣焰囂張、不甘示弱的女主子。
本想教訓她幾句,讓她收斂一些,她卻一把抱住我,轉眼間就是哭泣聲傳來,“姐姐,我們姐妹倆怎麼這麼命苦,想要個孩子就那麼難嗎?也不是不得皇上近身,可為何老天就偏偏不開眼,不給人一線希望呢?”
她眼淚嘩嘩的哀嘆撕碎了我的教訓,孩子是她的痛,亦是我的痛,這份奢望在我的心底已漸漸熄滅,變成死灰,再難復燃。
執掌後宮,那就是甭管心裡怎麼想,該行使的職責不可推卸。去鍾粹宮看望依凡,給她送去護胎的補品,叮囑她靜臥養胎,我兢兢業業做著。
婉晴的描述不假,依凡即便在我跟前也還是難以自抑這個孩子給她帶來的驕傲以及將來會產生的厚遇。按理說,男孩、女孩尚難以確定,她卻口口聲聲都是皇子的稱呼,並毫不避諱地說她額娘找人給算過了,鐵定是個皇子。
不管是皇子還是格格,多子多福可是太后常常掛在嘴邊的督促,我自是要擔起這份心。去年年初我的皇兒沒了,年末不過五歲的三格格也夭折了,我最是害怕見到這種情形,所以我一再嚴令阿哥所、格格所的太監、嬤嬤們盡心照顧。另外無論是誰有孕,我都親自登門問候,一再叮嚀,務必照顧好自己腹中的胎兒。
依凡的表現讓我有些無語,可想著畢竟是皇上的骨肉,所以離開鍾粹宮時,我真心誠意地問了她一句,“依凡,你信得過本宮嗎?”
一直激動難平的她有些愕然我的問題,想想,然後點點頭。
“既如此,聽本宮一句話,只想著你自己是這個孩子的額娘,做額孃的就該無私無慾地愛自己的孩子,其它的一概不要想,到時這個孩子準保歡歡喜喜來到這個世上,撲到你這個額娘懷裡。你若是整天盤算的都是孩子能給你帶來什麼,送子觀音娘娘可就會不高興,這種時候要更加心誠地感謝菩薩,仔細護著孩子,如此菩薩才會保佑你們母子平平安安。”
依凡聽著我的話,愣愣發問,“皇上潛心佛法,皇貴妃時常陪伴左右,也跟著一起信佛,難怪說出這種話,可是連我們也要信佛嗎?”
她顯然沒能領會我的話,自顧自發表言論,“皇貴妃,您若是護著我,我就安心。這宮裡妒忌我有孕在身的人大有人在,不說別的,就富察氏晗冬那種毒婦說不定就會咒我,那天在御花園,肯定就是她施了毒咒,否則我好端端的怎麼就沒踩穩。”
“皇貴妃,您都不知道,按理說晗冬的家人因為她的罪過本該退出大閱,可誰知我的額娘進宮告訴我,我們鈕氏一族的居然都沒被選上。論起騎射水平,哪裡比富察氏一家弱,只有更強,誰知吞齊喀這樣的閒散宗室居然在敬謹親王跟前指手畫腳,結果選上的全是他們的親信。往年也沒有如此偏頗,今年怎麼晗冬這邊落罪,家裡反倒全都整裝上陣參加大閱,簡直毫無公平可言,勤學苦練管什麼用?皇貴妃,皇上向來宣稱要任人唯賢,您可要在皇上跟前提醒皇上,別讓這些人捷足先登,毀了皇上整頓軍容的苦心呀!”
好傢伙,這喋喋不休的一堆話,合著因為她懷孕特許家人進宮看望,結果宮外給她送來了一堆苦水,都指著她肚子裡的孩子往上爬呢?
內心無奈地苦笑,她倒也沒把我當外人,可見她也不是個城府深沉的人,我只得面上一本正經再三提醒,“晗冬施毒咒這種無憑無據的話不可胡說,否則你自己就先挨罰。還有家裡人的情況自己心裡有數就可以了,管好自己的嘴,管好自己的心,你就會平安無事。我誰也護不住,我連自己都自身難保。一句話,唯一能護住你的就是自己,你好好想想吧!”
第14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