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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片刻,他蹲下身,水霧在他眼中或去或留,“我不會欺負你,我也不捨得!”

我委屈無助地看著他,抽抽噎噎半天才說出話,“嶽樂,他是個好皇帝,他重情重義,只要你真心待他,他定不會負你。他需要你助他一臂之力,你和濟度他們不同,你在他心裡的地位和別人不一樣。”

“真的嗎?你就這麼懂他?”他的手指緩慢、柔和地拭去我滾落不休的淚珠子,“別哭了,看著煩心,我現在不想聽你哭了。我想聽你從前撲在我懷裡的那種鬼哭狼嚎,這種小聲小氣的吝嗇哭法聽著不過癮。”

撲哧一笑,我推開他,自己胡亂抹臉,有多狼狽,真是不敢想象。

孤寂掛在他臉上,“墨蘭,看你全心全意為了他,如果我說我後悔把你從湖裡撈回來,你會生氣嗎?”

無奈也鋪滿我的雙眼,“不生氣,從你第一次從馬車裡救下我,我就不是我。糊里糊塗走來這一遭,只希望到最後我能得個明白。嶽樂,我的命就是你的,你隨時予取予拿。”

“胡說,”他立即打斷我,“不準說這種喪氣話。後宮,女人們爭寵進位的是非之地,受委屈自是難免,這個我無能為力。但若是他不顧一切把你爭到手卻不能珍惜到底,我會生氣。”

他把桌上李延思準備的書推到我跟前,“本王這就離開,你專心學完這些,沒準哪天皇上考你,你若一問三不知,他豈不是起疑?坐在那個位置上,有意無意疑心所有人再正常不過,你雖也是謹慎之人,但還是要更加小心,陪在他身邊,真的很不容易。”

我的目光一直隨著他,視線相接,彼此靜靜注目,蹙額一笑間,“玥柔在王府時,時常嚷嚷著愛吃玫瑰糕,每次都是她的額孃親自給她做。”

我只知道玥柔喜歡玫瑰花,卻不曾聽她說過玫瑰糕。也難怪,都是她的親額娘給做,誰也替代不了。

“能不能請福晉做一些送進宮來,玥柔一定很高興。”

“不!”他一口回絕,“如今你是她的額娘,自然是你親自給她做,與其為難李延思學什麼醫術,做玫瑰糕更適合你。”

晏晏笑意停留在他臉上,鬆弛從我內心緩緩飄出,會意在我臉上綻開笑容,熟悉的信任感依然潛藏在我們內心深處。

第180章 粉落春蔭,鵲橋歸渡

“閒庭粉落春蔭,海棠心。

星河鵲橋歸渡,念真真。

單人騎,雙行淚,幾回尋?

獨向夕暮殘暉染丘茵。”

這是在太醫院與嶽樂見面,他離開時留給我的。他自己填詞,他親筆書寫,字裡行間的孤涼情懷,我怎會無動於衷。不是小兒女那種情起情怯的動人情懷,卻是慢慢撕開結痂傷口鮮血緩緩滲出的那種悽迷傷痛。

“墨蘭,喜歡那塊墨嗎?”當他認真問我時,即便我心裡清楚,皇上對那塊墨的熱愛遠勝於我,但我還是誠懇地點點頭,因為這塊墨深藏他的情意。

“想我揚鞭策馬奮爭到今日的地位,期待有懂自己的人一同把酒歡慶,豈料這地位浮名虛意、空洞無實。夜闌更深,獨守又一宵燈花瘦盡,天明晨曦,蠟燭燒盡,惆悵卻燒不盡。墨蘭,我放不下你,鉛淚浸染詩篇,文字蘊藉苦澀,奈何時間如何飛流,意似痴,心如醉。”

好幾天過去,我都把自己關在書屋,一句又一句讀著,一字又一字寫著“海棠心”。往事歷歷在目,我是呆在宮裡太久,還是剛進宮,我已分不清楚。視線迷離,心裡的分隔線也在變得模糊。

趴在無數張“海棠心”上,我是擁淚入夢,抑或含淚夢醒,反覆如此,他,還是他,看不清楚。

又是一場悽清殘碎的夢,抹去眼角殘留的淚花,注意到身上多出一件披風。回頭看去,欣瑤就坐在身後一旁的椅子上,靜靜地繡著手裡的絲帕。

見我醒來,她放下手中針線,“額娘您醒啦。”

毫無矯揉造作之態,恬淡自然,“孩兒本是來喚額娘做玫瑰糕的。敲門,額娘不應聲,孩兒放心不下,這才進屋,不想額娘竟然睡著了。”

柔聲細語,“額娘儘管放心,孩兒一直守在這裡,不曾有別人進來。孩兒留在宮裡的日子不多了,就想時刻陪在額娘身邊,守著額娘。”

躍躍欲試在她的眼眸中閃動,“額娘不是說,突發妙想,做出的玫瑰糕肯定更好吃,您倒是什麼時候才肯給孩兒露一手呀。就現在,好不好?”

我尚有些昏沉,但還是點頭應允,她起身,嬌麗奕奕,“孩兒這就去做準備,額娘稍微整理,就請快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