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出,我馬上擋住,侃然正色,“想不到和氣端莊的錦妍妹妹倒是調教出一位兇悍的奴才。本宮執掌後宮,向來不曾用刑,沒想到妹妹宮裡竟然還有剪舌頭這一殘忍招數。”
厲聲轉朝細柳,“細柳,奶孃話沒說完,你就急著在本宮跟前嚷嚷著要剪她舌頭。這裡雖是景仁宮,可本宮執掌六宮,這裡也一樣是本宮先發話。莫說輪不上你跳出來,就是康妃不也是先要尊上敬上嗎?”
冷冷目光移向康妃,“妹妹,雖說是你的奴才,但姐姐可有說錯?”
灰溜溜爬上康妃,“姐姐訓示得是,妹妹沒有管教好,妹妹知錯。”
說完她轉身斥責細柳,細柳跪下朝我請罪,康妃還罰她當場自己抽自己兩耳刮子,隨後主僕倆朝向我,等著我發話。
現在,楊氏倒是敢於當面直言手裡的藥來自康妃,可康妃不承認,那就只是她一面之詞。我不想與康妃起衝突,口說無憑,只會節外生枝,所以我打算先把楊氏帶走。可偏偏有人不合時宜不請自來,但是不是應康妃之請,那就另當別論。
宮女進來稟報吳良輔帶著戴過求見,康妃好似得了陣自然風,眼角上揚一抹得意,神情轉為舒緩看向門外。眨眼間,吳良輔就快速進來,站到我前方。
細柳、楊氏跪在地上,吳良輔眼中的驚訝一點一點放大,直至誇大,“奴才來得不是時候,打斷皇貴妃的訓示,請皇貴妃見諒奴才的唐突,這就打道回去。”
吳良輔躬身後退,我不言語,他一路退去,隨來的戴過卻站住不動。他停下,喊向戴過,“你這沒眼力勁兒的呆瓜,沒看到本公公都退出不敢驚擾皇貴妃,你直愣愣杵在那兒立什麼樁子?”
戴過的茫然落在跪著的人身上,該是和吳良輔搭戲,反倒成吳良輔的獨角戲。
我也不想看吳良輔演戲,叫起楊氏,“吳公公請留步,你可是尚膳監首領太監,若不是有緊要事情,何至於親來一趟。本宮已經訓示完畢,該走的是本宮,你留下,要與康妃說什麼,請自便。”
戴過快步挪到吳良輔身後側,我帶上菱香、楊氏往外走。經過吳良輔身旁時,他雖是彎身恭送,我卻瞥見他一隻手不斷給戴過手勢。沒有停下腳步,我繼續往前,正要跨腳出殿門,就聽得身後楊氏“啊”一聲。回頭看去,她跌在地上,戴過正收住自己歪斜的身體,若是沒收住,他可就會摔到楊氏身上。
戴過麻溜扶起楊氏,熱情迫不及待就往楊氏身上澆,“冒失冒失,別見怪!可摔疼嘍?身體無恙吧?病都好了嗎?”
楊氏慢悠悠斜開戴過攙扶的手,臉扭開一側,難為情正悄然爬上她臉頰。
再是呆傻,也能看出這兩人有些觸動。看及吳良輔滿意自得的樣子,不難想這橋段怕是他授意所演,否則戴過怎就站不穩偏偏跌過來撲倒楊氏。
細柳忍不住的呵呵笑把我的目光拉過去,同時總算見到康妃用起了團扇,只不過不是扇風,而是擋住那幸災樂禍的笑臉。
終是不能沉住氣,裝作無視眼前,我返身回到上位坐下,“吳公公,既然奶孃的身體連戴過都記掛著,本宮就多停一停,規整事情的來龍去脈,否則七皇子的病本宮無法向皇上交待,也無法向皇太后回稟。”
冷不丁往在場潑去一盆冷水,吳良輔頃刻間面無表情,康妃放下團扇,陰雲籠罩雙眸。
我當即吩咐戴過站到前面回話,“戴過,奶孃進宮頂多一月時間,向來都在阿哥所,本宮差不多天天見她也不曾知道她得病,你怎麼就能知道?”
戴過剛想回頭看吳良輔,我馬上出聲打住他,但吳良輔還是在他身後提醒他想清楚、回仔細,可別犯糊塗。
在此前提下,戴過簡述的就是那日上午他在御花園見到楊氏想要摘荷葉,好心幫忙摘下後得知楊氏身體不舒服,便說御膳房有曬乾的荷葉,給她弄些來,效果更好。於是兩人相約傍晚時分過來,之後楊氏準時取走幹荷葉,自此兩人再沒見面。
如果說年齡不到二十歲的楊氏只看到年齡大不過她幾歲的“小白臉”而忽視戴過的太監身份萌動羞潮的話,那當戴過講述完他們相遇的經過,她是再也萌不出美好,一臉愕然,轉而急忙辯解,“皇貴妃,不是戴公公說的那樣。那日上午與奴才碰見的是康妃娘娘,也是娘娘約定傍晚過來拿藥。只不過那時過來送藥的是戴公公,說是奉康妃娘娘之命而來。”
“好你個刁鑽的奶孃,自己與戴過就在大家面前眉來眼去,勾搭上人你無心好好餵養七皇子,你偏還要賴上本娘娘。你是活得不耐煩嗎?”康妃猛烈回擊,楊氏、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