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病根。”
忽然他一個寒顫,摟住我的胳膊猛然用勁,聲調有些氣塞嘶啞,“今晚為伊凡母子做選擇,朕尚不忍心,若是發生在你身上,朕豈非要立刻發瘋。墨蘭,謝謝你,你真是朕的好妻子,也是孩兒的好額娘。無論自己忍著多大的痛苦,你總要讓朕安心,有你陪著朕,朕真是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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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數初生嬰孩出生兩三天後面板輕微發黃,七皇子也是同樣情況,若過上幾日不退或加深,就說明孩子身體患病。所以這兩日我總往阿哥所看望七皇子,就盼著他身上的黃染快些消失。
伊凡去世,我便把鈴兒調來阿哥所協助嬤嬤照顧七皇子,這幾日她不辭辛苦守在七皇子身旁,一刻不敢懈怠。
今日我才踏進阿哥所,她就興奮地迎過來向我報告好訊息。七皇子身上的黃染已經開始消退,太醫說再過兩日就可消盡。
奶孃把吃飽喝足的七皇子交給我,我便是抱住他放緩放柔聲氣喚他。彷彿是聽慣我的聲音,他的眼珠子隨著我一遍一遍的輕喊移動追尋。他認得我的聲音,確認這一點竟讓我內心騰昇出一種久違的溫潤柔軟,這種感覺讓我愛不忍釋。
“皇貴妃,太醫說了,小皇子身子骨健實,小心照顧著過上滿月,就會日漸強壯起來。也難怪,我家主子身前身體本就挺好,也就是生產時出了意外,平日裡好吃好喝好養,小皇子自然也長得好。”
鈴兒的話著實給我寬慰,可一想到伊凡,還是一時轉不過彎。實在來得突然,好端端一個人轉眼說沒就沒,如何輕易接受。
菱香附和鈴兒,也稱讚多虧伊凡胃口好,孩子身體才瓷實。
鈴兒自是連連點頭,卻又哀嘆出聲,“胃口是好,那日陣痛前才用過午膳一會兒,就喊著要我盛上一碗銀耳羹。那時康妃娘娘過來又給送銀耳,主子邊吃邊說,心情可好。片刻功夫我進屋來收拾,雖嫌我擱糖太多過甜,可也是吃得乾乾淨淨。唉,吃得這好,力氣有的是,怎就不用在生孩子時使,都用在大喊大叫,可惜。”
我雖小聲哼唱哄著美入夢鄉的小皇子,可鈴兒與菱香一旁的閒聊倒也一字不落收在耳裡。
菱香忍不住數落鈴兒不該擱糖多,對孕婦不好。鈴兒頓時就抬高聲調,大呼冤枉。明明是平時的糖量,伊凡偏如此怪罪,她做奴才的只能忍氣吞聲。若是出口辯解,說不準還惹惱主子。
我連忙示意鈴兒收聲,別吵醒小皇子,輕輕把他放入小床,我便帶上菱香離開。鈴兒追出,有些為難,但還是鼓足勇氣請求,“皇貴妃,小皇子雖身份高貴,可一出生就沒了額娘,處境薄弱。也就是皇貴妃天天過來,皇后陪著太后來過一次,其她主子都不見過來看一眼,小皇子真是可憐。不過大家盡心伺候,斷不會疏忽,請皇貴妃放心。只是也不知皇上有沒有閒暇,什麼時候能給小皇子賜個名字?”
鈴兒提醒及時,皇上在前朝肯定是日理萬機,但給孩子賜名還不至於耽擱朝廷要務。當下我也就毫不猶豫直奔乾清宮,看看他能不能抽出時間給小皇子想個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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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宮暖閣內一見到垂頭喪氣的皇上,我便是道出七皇子的良好近況也沒能引進些許晴和日好掃去他的愁雲憂霾。
大學士劉正宗再次奉命回奏,說理拿據撇清自己與罪臣董國祥的關係,季振宜劾奏中對其的控訴他卻一句“皆不知”,官員提升的情節也皆在皇上洞察中,他不必再說。通篇回奏,非但沒有認罪態度,反而語氣強硬、驕傲自負。
大學士成克鞏也遵皇上令回奏,自是不承認附和劉正宗,魏裔介對其的控訴他也極力辯解,最後雖請求皇上降罪,平息人言,但這樣的回奏沒有請罪的意思,反倒是迫不得已大義凜然扛負罪名,成全大家,這何嘗不是塞給皇上昏聵無能的罵名。
“成克鞏明明就與劉正宗交好,誰人不知,即便在朕跟前也是屢屢附和劉正宗,何曾見他拿出自己的主張,竟然還敢睜眼說瞎話,實在可惡!”
“啪”的一聲重重拍在桌面,他怒氣難平。
如今的局面已經完全不在皇上的控制範圍,顯然,魏裔介與劉正宗是為政上的對立勢力,雙方平時本就明爭暗鬥。
這次皇上牽頭處理劉正宗,本是單純地向諸臣表明自己懲貪反腐的決心,震懾眾人,務必清廉為官。何曾想魏裔介逮住這次機會,表面上聽從皇上,實際上卻是處心積慮妄圖一舉驅逐劉正宗的勢力,所以他連成克鞏也一同參劾。兩位大學士一走,與之關聯的官員也會被清除,這就會騰出不少官職。自己助皇上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