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寧恐怕更是賴在朕跟前不走了。”
最後皇上與安郡王商議,由安郡王出面私下和赫楨談談,日後謹慎行事也就算了。
嶽樂他什麼意思,居然提醒皇上應該處罰的是我,他到底安的是什麼心?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怎麼這麼討厭我?想到上次去他府上的情景,我就悲從心來,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都說女人善變,可在我看來他嶽樂的心更加捉摸不定,更加變幻莫測。
察覺到皇上推了推我,我抬頭看向他,只見他目光笑意盎然。隨著他的視線環顧一圈我的四周,我驚奇地發現臨近我四面的小草居然屍橫遍野、慘不忍睹,瞧我做下的好事,居然不知不覺辣手摧草生生摧殘了這些個鮮活的小生命。
立時我居然學起湯神父的樣子,先是比劃一個十字,然後雙手交叉緊握,虔誠地念道:“主呀,請寬恕我的罪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皇上在一旁早已是哈哈大笑,我哪裡還顧得上他,迅速起身逃離案發現場,坐到了皇上的左側,罪大惡極的我此時連多看它們一眼都覺得於心不安。
我剛才的虔誠行為有那麼好笑嗎?他至於笑得像朵在風中搖頭晃腦的春花嗎?“墨蘭,朕不准你再去湯瑪法那兒,看看你,再去南堂你肯定就變成湯瑪法的教徒了。”
微風拂來,彷彿掠走自己方才的思緒萬千,悅目的風景似真似夢撫平了內心的躁狂,放眼一覽美景的我不禁也舒展笑顏,要不是身邊是他,換了任何人我都會立即站起身震耳欲聾地大喊幾聲。
頗為意外的是他居然對我如何管理田莊的奴才很感興趣,也不是什麼神秘莫測的事情,我倒也毫不避諱和盤托出。
“你一婦人打理將軍府也就夠你消遣了,怎麼連田莊也圈到了你手裡?”
聽聽這問題,我絞盡腦汁、含辛茹苦地打理,他居然認為我在消遣,再說,我又不是圈地運動,何來圈到我手裡之說?
“回稟皇上,將軍府的開銷來自於赫楨的俸祿以及田莊的收入。奴才出逃,田莊奴才減少,無人耕種土地,土地日漸荒蕪,再加上非人力所能對抗的天災,收入只會連年減少。天長日久,田莊如同虛設,宅子裡的開銷僅憑俸祿難免吃力,朝廷的貼補只是杯水車薪,府裡的日子日漸衰落也就不足為奇。思來想去,田莊的收入絕不可小覷,甚至是維持長遠的固本之源,故土地不能荒。”
偷偷瞅他一眼,見他視線停在遠處,不知有沒有好好聽我說,總不會嗤之以鼻吧?這時,他的聲音幽幽傳來,同時略微的不屑摻雜於其中,“怕朝廷養不活你,故地不能荒?然後呢?奴才沒了,你準備親自上陣種地嗎?”
聽聽這口氣,除了忍我還是要忍,“妾身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親自上陣,再者即便壯碩如牛,可獨自耕作未免自不量力。不想土地荒蕪,那就想辦法留下奴才種地。我仔細詢問管家,總結出逃人出逃無非是苦不堪言,吃不飽、穿不暖此為一苦;上級虐待下級,下級虐待底層,層層相欺,此為一苦;天災自有定數,並非人力所能,一併歸罪奴才,任意壓榨,更是苦上加苦。長此以往,奴才們總是想方設法逃走,逃來逃去無非也就是保住自個兒的命,尋個吃飽穿暖的處所。”
“你想說的不會是逃人法過於嚴厲吧?”他回頭看向我,黑眉緊蹙,表情嚴肅。
這是個可怕的問題,更何況出於皇上之口,我不能回答。之前我和嶽樂因為這個問題也有過激烈的爭執,雖說岳樂對我的放肆既往不咎,可是皇上?在皇上面前放肆無禮是什麼下場,位育宮的教訓我怎會忘記,不由一個冷顫襲來,沒有多想我便往旁邊挪了挪,還是先保持距離。
“逃人法是朝廷律法,我怎知深淺妄加評論,皇上若問的是家務事,我還能說兩句。”他的視線丈量了一下我挪開的距離,臉上泛出不悅,我低下頭,不免有些緊張。
隨後聽到他緩緩吐了口氣,溫和地說道:“你說的有理,朕就問家務事,既然奴才們苦不堪言要逃走,你該如何留住他們?”
“戰亂紛繁,百姓流離失所無處安身,大多奴才源自於此。奴才們只求吃飽穿暖,片瓦之下有個棲息之地,小欲滿足,即享安樂,我認為這就是人心思定、民心所向。既是小欲,給之便是,讓他們居有處所,供給吃穿,無非就是主子施些恩惠,一開始做到這些,他們就能感恩戴德,足見他們對安定生活的期待。”
“終究是婦人之仁,光是仁愛、施恩如何長治久安,人心難測,不怕他們好吃懶做、無所作為嗎?”
婦人之仁,奴才們期許的恐怕就是這一點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