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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面對安郡王時,我覺得我就是墨蘭,可一看到吳應熊,我卻覺得我是冒牌貨。唉,箇中滋味差別太大,不由感慨萬千,一不留神,一杯酒又毅然下肚。

我閉上眼,輕敲桌面,嘴裡哼唱著蘇軾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恍惚間,也許是錯覺,也許不是,我似乎聽到有人來到門前,但很快便沒了聲響。該是喝酒上頭,聽錯了,我沒有停下歌聲,繼續低吟淺唱自我陶醉。

就在我唱完,再斟滿小酌一口時,門忽被推開。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喝醉出現了幻覺,打起精神睜大眼睛看去,確實有人走了進來。

一位年紀輕輕的男子信步而入,我頂著個略微昏沉的腦袋,毫不避諱眼神直直打量過去,只見他一身寶藍色的華服,眉宇間不怒而威,英氣逼人。

就在他進門後,門外有人立即把門關緊,我在注視他的同時,他也在目不轉睛盯視著我。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如夢初醒般站起來。糟糕,是不是酒精發作,頭開始發暈,我刻意提醒自己,務必控制好自己的行為舉止。

屈膝行禮倒是沒問題,可嘴上卻不知該如何稱呼問候。我肯定這個人我第一次見,看這樣子也不是普通人,這可是公主府,他竟然一副我的地盤我做主的架勢。

一個激靈,打消迷糊,我暗中提醒自己,萬萬不可莽撞。

他徑直走到上席泰然而坐,清朗的聲音傳來,“姑娘請起,坐下回話無妨。瑜寧呢?怎麼不見她?”

不敢坐下,我細聲問道:“公子是來拜訪公主的?不巧,今晚公主多喝了幾杯,已先行回屋歇息。”

在他的抬手示意下,我慢慢落座,暗自思量:“他是什麼人,竟然直呼公主的名字。我接觸過的人中,只有安郡王這樣稱呼公主,莫非他也是公主的哪位兄長?那我是不是應該立刻撤退?”

我再次起身,請示道:“不知該怎麼稱呼這位公子,實在是多有冒犯。我這就退下,公主說不定一會兒就過來。”

雖面色從容如常,然再次抬手示意我坐下時破空而來的壓迫由不得我不乖乖聽命,“不用退下,不是說瑜寧多喝了幾杯嗎,讓她歇著吧。沒想到瑜寧私下倒交了一位酒友,姑娘是哪個府上的?可否告知芳名?”

“小女子董鄂氏墨蘭,阿瑪是正白旗前鋒統領董鄂鄂碩。公子稱墨蘭為公主的酒友,實在愧不敢當,沒想到這第一次淺酌竟被發現,讓公子見笑了。請恕墨蘭無知,不知公子是?”

我意識到,自從他進屋,雙眼就沒看過別處,一直落目在我臉上。這讓我全身不自在,可不清楚他的身份,也不好發作。

我沒有刻意迴避他的目光,靜靜回視他始終鎖住我的視線,就見他想了想,坦然回應:“我是瑜寧的九哥哥。”

果然是不同凡響的身份,公主的哥哥,也不知封爵了沒有?年紀輕輕的,貝子爺?貝勒爺?郡王?還是親王?莫不是皇上吧?

想想公主整天皇帝哥哥這、皇帝哥哥那的,不會是今天的事情皇上已經知曉?莫非公主府裡有密探?

活似挖到驚人的發現,我“嗖”地站起身,猶如當頭澆下一盆涼水,頭腦立刻清醒十分,我是不是該馬上跪下來?

“你怎麼又站了起來?怎麼了?臉色都變了?害怕嗎?我是瑜寧的哥哥,嚇壞你了?”

他戲謔地笑了笑,“你不會以為我是皇上吧?”

我機械地點點頭,只等他一宣佈那高高在上的身份,我就立馬跪下高呼萬歲。

他得意地“呵呵呵”笑出聲來,“若我是皇上,你腿都軟了,對吧?”

聽到這句,我居然是呆滯地又點點頭,他言之有理,我的假定已經提前抽走我的筋骨,膝蓋已經開始軟化。

怪異的嬉笑在他臉上一閃而過,立刻恢復一本正經,“我只是瑜寧的哥哥,有些日子沒見她,過來瞧瞧,也不知她好不好?我年紀尚輕,也未出徵建功立業,沒什麼封爵,倒是剛才聽你叫我公子,覺得十分有趣也很好聽,要不你就稱呼我九公子。”

他拿起一個空酒杯,“難得過來,沒曾想瑜寧竟把自己喝得趴下了,也沒能說上一句話。你不是正喝在興頭上嗎,我們邊喝邊聊,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