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天花亂墜的說辭,在見到皇上後,我居然瞬間失憶變得支支吾吾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嘴裡蹦出的居然是:“妾妃擔心皇上太過操勞,過來瞧瞧,怕奴才們不敢催促皇上就寢,休息不夠唯恐有傷龍體。”
皇上欣慰的甜絲絲笑容真是讓我暗生慚愧,他握住我的雙手,“手這麼冰涼,這麼晚過來就該多穿些衣服,朕不過去無非是希望你好生將養,不想倒讓你擔心了。”
低下頭,不好意思,我怎麼也學會信口開河了。
他把我抱在懷裡,“墨蘭,你總是規矩從容,朕有時不免心存疑惑,總覺你忽遠忽近、若即若離。此時你踏夜過來噓寒問暖,朕心裡歡喜得很。”
他一歡喜這嘴也開始意亂情迷,啄木鳥似的一路在我耳後、頸脖輕啄,我驚覺夜奔到此可不是為了耳鬢廝磨,立刻用手擋住他的嘴唇,淡定一笑,直言不諱。
“皇上,妾妃身居南苑,家中嫂子也未能過來,洛舒大哥回京後,一直未得訊息,不免有些掛懷家中情況。妾妃也知進宮之後,理當拋開一切全心全意服侍皇上,然家父新亡,弟弟尚幼,哥哥向來只憑性情,妾妃不免擔心,還望皇上體諒。”
皇上放開我,一本正經注視著我,“這才是你來見朕的理由,是嗎?”
被戳穿心事的我有些拘謹,但既然無所遁形,索性也就大大方方坦言:“太后鳳體漸愈,皇上憂慮之心方始鬆弛,妾妃卻又說這些叨擾皇上,實在不該。洛舒大哥回京後憂傷集聚心頭,何況他本就傷痕累累,我只怕他早已病入膏肓。”
皇上雙手負於身後,慢慢走向窗邊,目光投向外面無盡的黑夜,久久一言不發。
莫非他心裡有數,否則為何不作任何辯解,無非是想對我隱瞞,那洛舒恐怕就真是凶多吉少。雖然我曾想過蓮芯一去,洛舒怕是難以獨活,可若真實發生,我卻很難接受。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暗暗嘆惋一聲,我輕聲道:“皇上,妾妃這就招呼吳良輔進來伺候,皇上早些歇息,妾妃回去了。”
皇上轉身攔住我,“為何還要吳良輔進來,朕要你陪著。”
可我不想陪他,他的反應讓我對洛舒的情況更加擔憂,我心難受,一小股一小股的酸楚正逐漸匯成洪流轉眼就要傾瀉而出。我扭過頭背對著他,努力壓制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滑落。
“墨蘭,朕這些日子有重要的事要處理,你安心靜養,過些日子朕自會告知你家中情況。”
不爭氣的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我說不出話只得點點頭,可淚珠卻趁機隨著點頭的節奏顆顆滾落。我不想讓他看到我這個樣子,拔腿就想往外跑去,他飛快拽回我,擁我入懷。
“傻瓜,朕什麼也沒說,你難過什麼,家裡好著呢?李延思的藥方果然有用,你看上去面色紅潤了許多,朕不許你憂思重重。你若還這樣,朕就讓你一直呆在南苑,還想不想見皇兒?”
我一聽不讓我見皇兒,立刻從他懷裡掙扎出來,也顧不上拿出手絹,手指一抹眼淚,強烈抗議,“皇上定是說笑,我是他的親額娘,怎可忍心不讓我見。”
皇上撫去我眼角殘留的淚花,“過兩日朕就遣人接你回宮,這些日子朕忙得焦頭爛額,還沒來得及仔細斟酌給皇兒取個好名字。”
可不是嗎?那拉氏在我產下皇子頭一天,順利產下一位小格格,而陳氏十一月也新添五皇子。五皇子雖晚出生一月,可皇上腦筋一轉,當即就取了“常寧”,皇兒的名字偏偏就沒有下文,“皇上偏心,五皇子是弟弟都有了名字,這做哥哥的反倒不知如何稱呼。”
他捏捏我的臉,笑道:“一提起皇兒,你可就有了精神,還敢說朕偏心,朕一定取個響噹噹的名字,看你還有什麼話說。墨蘭,再等等,這次朕一定要全力周全你們母子。”
他的話讓人不解,我和皇兒得到的榮寵已經無可比擬,還要如何周全?在我看來,最實際的還是趕快回宮,“皇上當真過兩日就讓我回宮?我可以見到皇兒啦?”
剛才的淚花在眼中化成興奮的光亮,見他用力地點點頭,內心的激動澎湃而來,難以自制之下雙臂張開撲向他,抱住他,笑靨如花,樂不可支。
我的突發舉動可能讓他有些錯愕不及,片刻之後他緊緊摟著我,嘆息道:“一聽到皇兒你倒沒了矜持,什麼時候你也為朕放肆一回。”
我的心思全在皇兒身上,閉上眼兀自想著小傢伙的可愛模樣。
皇宮在我看來一直是強加於身的桎梏,可如今一想到我那襁褓中的孩兒,這種束縛居然破繭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