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老婦人隔了好幾步遠,可不知怎麼的,姜以清仍能看到她心慈面善的模樣,似乎還看到她眼角歲月留下的皺紋,還有淺淡斑白的鬢角。
她心下一亂,當即將身形隱入樹後陰影下。
老婦人怔愣了好一會兒,低頭笑了笑,頹然搖頭,輕輕關上了窗。
床上閉目養神的老先生聽到些動靜,微微抬起身子,“怎麼還未睡,發生何事了?”
“無事,窗子沒關緊,被風吹開了。”老婦人坐到床邊,沉默著發了會兒呆,不知在想什麼。
老先生看到老伴的異樣,關切地問:“怎麼了,如此心神不寧的。”
老婦人雙眸失神,有些悵然,“老頭子,我剛好像看見言奚了。”
“你啊……”老先生呵呵一聲笑她,“又該清明瞭,你是想閨女了吧,過些時咱們去看看她。”
“大約是眼花了。”老婦人笑了笑,吹熄了燭火。
待燭火滅了好一會兒,姜以清才從陰影處走出來,翻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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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剛剛灑下第一縷日光,揚州城外已經排起了長隊,
姜以清趕到城門口時,往日裡隨意進出的揚州城如今必須挨個兒接受檢查,她低調地加入人群,身旁有些普通的進出城百姓,更多的是不知從哪兒蜂擁而來的難民。
倒春寒未過,難民們衣衫破爛,有些身上還有大小潰爛的傷口,有女人懷中還抱著羸弱的嬰兒,虛弱的啼哭聲彷彿在為這一番景象奏起悲鳴之聲。
揚州再往南走便快到了南苑邊界,西南兩國的逃難者盡數湧入,雖說邊境上已經嚴防了許多,但仍有許多人翻山越嶺進入東楊。
姜以清眉頭緊皺,淮揚一帶向來算是富庶之地,但也接不住如此多的難民。
身後隊伍越來越長,前面入城卻越發慢了,前排有些人開始焦急不安,此時嬰兒的啼哭聲忽然敞亮了些,鬧得人心中更煩。
“哭哭哭,吵死了!能不能管好煩人的小鬼?!”
一個男人突兀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