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某處。 這是一處隱蔽得極好的扶桑傳統風格的枯山水庭。 小巧而精緻,處處透著禪宗韻味。 一陣sakuhachi的聲音單調而悠長,卻給人一種詭異的陰森感覺。 sakuhachi,又叫做尺八,是華夏的一種樂器,盛唐傳入東瀛扶桑,現在提起尺八,很多人都覺得這是倭國傳統樂器。 和式風格的小廳內,鋪著一層葦蓆,素淨簡潔,彌散著一股淡淡的檀香。 小小的紅漆托盤上,放著一瓶溫過的清酒,一個雞蛋大小的酒杯。 這一瓶清酒,有一個很複雜的名字,叫做十四代大極上諸白龍泉。 酒精度數16c,採用獨門的七錘二十貫工藝,近乎於返璞歸真的純手工釀造,1年只釀造一次,一次成品只出20瓶。 這種清酒的精米步合度有0.85%。 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呢? 就是一粒完整的米,被磨掉了99.15%,剩下的正中心那麼一丁點兒近似於粉末的白芯再拿去釀酒。 而且是純手工研磨,就這一道工序,就需要7個月的時間。 東瀛扶桑在這些方面,近乎於變態的嚴苛,這就是所謂的匠人精神。 如此變態的時間,人工,加工工藝的成本,可見這種酒的價格一定高得驚人。 這是真正的極品佳釀。 一個身穿和服的中年男人,正小口小口地享受著面前的美酒。 對方的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古怪的氣息,彷彿是機器人一樣,一板一眼,動作遲緩而刻板,卻樂此不疲。 這是東瀛扶桑傳統士族遵守的一套禮儀。 所謂對美好事物的尊重,哪怕是一瓶酒,也要拿出最虔誠的態度來喝掉它。 一個黑袍人快速卻無聲的邁著小碎步走了過來,直接跪在了門口。 輕微的衣服摩擦聲驚動了中年男人。 他的臉色陡然陰沉: “八嘎!!” 跪在門口的黑袍人立刻一個極為標準的土下座匍匐在了地上,嘰哩哇啦,誠惶誠恐的說道: “閣下,事情緊急,請您息怒,錢立群桑那邊,傳來了不是很好的訊息,那個蘇牧,拒絕溝通。” “納尼?” 中年男人眉頭陡然一皺,目光如電盯著跪在地上的黑袍人: “快快說來。” 黑袍人飛快的把從錢立群那邊得到的訊息彙報了一遍。 中年男人突然從跪坐的姿態站了起來,在房間之中快步地走了幾圈,然後在黑袍人身後停了下來,冷漠地說道: “欲擒故縱而已。” 黑袍人屁股撅起老高,始終保持著腦袋距離手背只有一厘米的距離,一動不敢動。 土下座,就是五體投地的意思,是一種東瀛扶桑的禮儀,下位者用於上位者,或者是用在謝罪和請求。 中年男人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又慢慢的端起酒杯,輕輕聞了一下,淡淡說道: “那個蘇牧,現在在什麼地方?” “已經被帶去了警局。” “還有誰去了?” “江望舒已經趕去,那個費太平應該到了。” “一個廢物,無法和江望舒抗衡。” 中年男人輕描淡寫地說道,言語之間,有一種大權在握的霸道: “是時候,丟幾顆重要的棋子出去了,養了他們這麼久,也應該讓他們為帝國貢獻一份力量了。” 黑袍人渾身一顫,卻不敢抬頭: “您的意思是……!” “喚醒那幾顆棋子吧。” 黑袍人再也無法保持身體,驚駭的抬頭看著中年男人,惶恐的提醒道: “閣下,那是……!” “嗯?” 中年男人眼中射出兩道冰冷,死死盯著黑袍人。 黑袍人立刻低下頭,又保持著以頭杵地的姿態: “是。” 他的身份,沒有資格質疑對方說的任何一句話,哪怕對方要他切腹,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自殺。 尊卑等級,早已經銘刻到了他的家族基因之中。 對方是他的主人,世世代代,都無法改變。 中年男人緩緩收回目光,放下酒杯,微微一笑說道: “三井君,對方不過就是我們手上的刀而已,你不用擔心什麼,我說過,這件事之後,你就是三井財閥的主人,明白嗎?” 黑袍人頓時激動得大吼一聲: “嗨伊。” 東瀛扶桑四大財閥之首的三井財閥,在世界範圍之內,也是最頂尖的財閥之一。 這個財閥到底牛逼到何等程度,稍微有點金融常識的人都知道。 當年,正是這四大財閥,甚至提出了買下阿美利卡的狂妄口號,逼迫得它的美爸,搞了一次金融收割,直接打斷了東瀛扶桑的脊樑。 就算是這樣,四大財閥,依舊擁有常人無法想象的恐怖財富。 中年男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清酒,有些陶醉的說道: “這,就是權力的味道啊,三井君,很多事情,不必考慮過程,只需要結果,結果我們贏了,自然我們就贏得了一切,過程再美好,但是輸掉了結果,那都是虛妄,你懂嗎?”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