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堆裡的腿拔出來,卻因為重心不穩,小身子直挺挺的倒向雪地,身上珍貴的狐裘沾了許多雪花,「哎喲!」
「妳怎麼這麼狼狽?」男孩蹲在她的身旁,伸出手,輕而易舉的抱起她,拍了拍她身上的雪花。
她看著對方,噘起瑩紅的小嘴,嘟囔道:「你和哥哥都不等我,我也想看小兔子啊!」
「誰教妳的動作這麼慢?」他背過身子,微微蹲下,「上來吧!我背妳。」
一旁的下人嚇壞了,重重的倒抽一口氣,急忙出聲,「主子,萬萬不可啊!」
「哪兒不可了?」他睞了下人一眼,稍嫌稚氣的俊顏不怒而威,那雙眼透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尊貴。
「太子爺是萬金之軀,將來要登基為帝的龍子,怎麼可以彎腰讓人騎在您的背上?」
男孩正是當今皇帝之子,樊天胤。
五歲時載入皇儲之列,從此當今皇帝開始以儲君之位教育樊天胤,他雖然仍有些稚氣,但是天資確實聰穎,只要稍微提點便能融會貫通,也深得皇帝的喜愛,對他的期待更高,私心的在他身邊安插能用且忠心的臣子。
「登基為帝?」男孩嗤之以鼻,「這可難說。」
「主子!」樊天胤被立為皇儲之後,內侍省派在他身邊專責伺候的太監惶恐不已,雙膝一軟,跪在地上,「主子,您這位置會坐得穩穩當當的。」
「哼。」他轉頭,朝女孩指了指背部,「還不上來?」
「可是……」女孩看見太監驚慌的表情,也有些遲疑。
「主子,讓奴才背蝶舞小姐吧!」
「多事!」樊天胤指著身後,催促道:「還不上來?再拖拖拉拉的,我可不管妳,自己去看兔子窩了。」
「別扔下我!」宋蝶舞急忙趴到他的背上。
他的手肘勾住她的膝後,站起身,「真是個麻煩精。」
背上多了個人的重量,讓樊天胤踩進雪地裡的步子陷得更群耳卯製作深,走得有些吃力,更遑論這會兒天寒地凍的,吸進肺裡的空氣稀薄又冰冷,才走一段路便微微喘了起來,但是男人的自尊與驕傲不准他示弱,就算使出吃奶的力氣,怎麼都要走上岸。
趴在他的背上,她的胸膛很快便被他身體的溫度熨暖。
而他也感受到了背部傳來的熱度,她的身子軟綿綿又熱呼呼的,還有淡淡的香味,柔軟得像是剛出生的小兔子。
「哥哥都不管我了,你怎麼還回來找我?」她嬌嗔的開口。
他笑了,卻故作嚴肅的說:「我確實也不想理會妳,但一想到妳要是凍死在這太液池裡,往後每年在這兒舉行的冰嬉就得改到別的地方,又覺得不能不管。」
「為什麼要改到別的地方?」她天真的問,冰冷的小臉蛋在行進間有意無意的廝磨著他已有些男人輪廓的臉頰。
他感受到心房因為她而劇烈的震盪,「因為會聽見一個笨死了的小女鬼可憐兮兮的到處喊著:等等我啦!等等我啦!禁衛隊肯定會嚇死,箭一射偏,萬一射中父皇,驚動龍體,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宋蝶舞愣了下,羞紅了臉,掄起小拳頭,捶打樊天胤的肩膀,「你真討厭,笑我!」
「這個討厭鬼可是不顧身分的背妳。」他輕啐一聲,沒好氣的說:「好心沒好報。」
他走到岸邊,右腳使力的往地上踩踏,膝蓋一頂,身子一擺動,上了岸,然後將她放到地上,大大的吸了口氣。
「妳……」他皺起眉頭,指著她,半晌才又出聲,「這個胖娃兒,是不是又貪吃奶皮薄脆餅了?怎麼變得這麼重?」
她睞著他,咬著指頭,露出不好意思的笑臉,怯怯的點頭,小聲的說:「嗯。」
「妳這丫頭還真吃不膩那張餅。」
「好吃嘛!」她露出甜蜜的笑容,伸手從懷裡拿出折迭好的絲絹,獻寶一般掀開,裡頭只剩半張的餅皮因為剛才讓他揹著的關係而裂成好幾塊,她拿起一塊,遞到他的面前,「你要不要吃?奶孃特地為我烤的。」
一旁的太監看得心驚膽戰,雖然這女孩的身分也算嬌貴,但是與儲君相比,好像雲泥,怎麼能讓太子吃這種被壓爛的餅?
樊天胤有些詫異的盯著眼前的餅,再望向她。
「嗯?」宋蝶舞一臉認真又無辜的表情,眨動雙眼,期待他接過手裡那張變形又軟趴趴的餅皮。
她單純得像張白紙,在她的身上看不見宮裡為了爭權奪利所延伸出來的勾心鬥角,自己有什麼也想分享給別人,在她的世界裡,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