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一直知道師傅對我深懷戒心,他曾說過、我太象少年時的他。我不想自己出面做那麼危險的事情,就想到了遠遊在外的你,和天籟合計騙你回來……等你一回來,就讓十長老伏擊,生擒了你,嚴刑折磨。你性格優柔,並不是寧折不彎的脾氣,果然很快就屈服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流光看著臉色蒼白的扶南,微微苦笑:〃其事情完成後我就該殺了你。天籟當時也是那麼建議的。可惜,不知為什麼,我不想你死……於是,我放了你和縹碧下山。〃
〃扶南,你根本不合適當祭司,〃流光扔下了手裡焦了的卷軸,嘆息,〃你對力量沒有太大的渴望。太善良,太單純,和我正好相反呢。〃
〃可嘆天日昭昭,最終我還是功虧一簣,毀於你手下。〃
扶南的眼神漸漸雪亮,握著劍的手不停發抖……不知是因為內心的激動,還是卻邪劍感受到了無數邪靈的逼近。
第79節:魘來5
作者:滄 月
〃走吧!〃流光一指窗外,催促,〃再不走就很難全身而退了!〃
就在這一剎那,窗戶發出了徹底破碎的響……流光做事周密,施行噬魂術之前也考慮到了萬一出現的反噬現象,故而在密室周圍佈下了重重防護結界。然而這扇窗子卻因方才扶南的闖入而遭到了破壞,此刻,那一群聖湖裡逃逸的惡靈已然追逐著染血的白煙,蜂擁而入!
〃唰!〃白光迴轉,一隻惡靈被削為兩段。
卻邪劍一擊而回,在指尖繞出一圈白光。扶南站在窗前,只微微退了半步,便站定了。因為緊張,手在微微顫抖,但他依然牢牢地站定了,就擋在窗臺和流光之間,不再退半步。
〃扶南!〃流光在身後喚他,聲音已然有了方才直面生死時也不曾出現的顫抖。
他沒有回頭,只是握緊了自己手裡的劍,直到劍刃無法在指間靈活迴轉,直到那白光割破了自己的手。那些循著血跡洶湧而來的惡靈被那一劍震懾,在窗外頓了頓,然而等看清楚不過只有一個人擋路,便重新嘶叫著撲了過來。
陰風襲面,令人窒息。
〃唰!〃白霧之中,卻邪劍如同驚虹一樣掠起,切割著一切。
扶南在揮劍,與那些密雨一樣撲來的惡靈搏殺,不時感覺到那些無形的利齒噬咬到了自己的肩膀和手臂,那些無形的血猶如蒸氣一樣冒出,沾染在他的頰上。
然而他沒有退半步……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堅持。
他沒有為身後這個人堅持下去的理由。但他依然不顧一切地搏殺著,用盡了全力不讓任何一隻惡靈透過這扇破損的窗子。
白氣已然將他半身籠罩,只依稀有卻邪劍的光亮如閃電般掠出,卻已然看不見人的模樣。流光坐在蒲團上望著扶南,身子前傾,右手支在地上,盡了一切力量想站起來和他並肩作戰,卻發現自己連些微的力量都沒有了。
方才施用噬魂術的失敗,已然讓他在短時間內無法自由地使用靈力。
他坐在黑暗的密室內,無數垂下的簾幕迎著窗外吹進來的疾風飄飄轉轉,宛如那些白色的幽靈們已然衝破了屏障撲了過來……然而,那個人還是站在唯一破開的視窗前,不顧一切地為他擋著那些洶湧的潮流。
那樣的劍法,讓流光止不住地驚詫:這不是出自拜月教,也不像是苗疆民間流傳的……扶南在這幾年裡,居然有了如此的長進,領會了這樣精妙的劍法!
窗外還是黑沉沉的夜幕,但那些惡靈煥發著微弱的白光,聚集在一起就如白晝。
扶南的身子已然湮沒在那一片白光裡,只依稀看得到一個剪影,那樣的固執而堅持。但流光從越來越緩的劍光中,已然預感到扶南的力量即將衰竭……長夜尚未過去,惡靈繼續洶湧而至,以個人的力量、又如何能阻擋整個聖湖的邪異氣息?
白光越來越盛,終於將扶南的整個身體都吞沒!〃叮〃的一聲,卻邪劍從白光內飛了出來,跌落在密室另一頭的地上,震了一震,最終未能重新躍起。
惡靈的嘶叫如同風一般激烈。
流光低下了頭,一滴淚水濺落到檀香的灰燼裡。
扶南,你生平以來唯一的一次不退半步,卻換來了這般結局……眼裡驀然掠過決斷的光,流光將右手的中指送入口中,咬破,用血在密室的地上一筆一劃地畫起一個繁複的符咒……
那是分血大法,教中的另一禁忌,可以用來召喚魘魔。
他分出了自己的血,以生命的一部分來和那個隱藏於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