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說媒的月老紅娘。
不過此時長鈞子正嘿嘿冷笑,而柳真仙子面罩寒霜,秀眉微顰。她只輕輕一移步,人已橫跨虛空,到了俞和身邊,撇了一眼那方鎮壓俞和的東天鎮海大印,伸出纖纖玉手一拂,那寶印登時華光盡黯,彷彿變成了一塊毫無靈機的頑石,打著旋兒墜入了海中。
柳真仙子一把扶住了俞和的身子,她宛如是一位溫柔的長姊,看著在外面受傷回家么弟,滿臉都是疼惜之色。她翻手取出了個小小的銀瓶,拔開瓶塞,有道紫色氤氳升起,在瓶口結成一朵九葉靈芝的形狀,單憑這藥氣凝芝的異相,便猜得到那小銀瓶中的丹藥,只怕要是六轉以上的稀世金丹。可柳真仙子毫不吝惜這靈丹妙藥,她一翻手,竟把整瓶丹藥都灌進了俞和嘴裡,接著運指如風,連點了俞和胸腹間的諸穴,助他嚥下丹藥,行化藥力。
做完這些,柳真仙子又取出了一方雪白的錦帕,細細的將俞和的滿臉血跡擦拭乾淨,還替他重新挽起了髮髻,再抖開一件絲緞雲紋青氅,披在了俞和的肩上。
“幸好我們臨時起意,提早了一些時日來東海等你,不然你可就要被這些人給欺負了。好好調理氣息,靜定心神,有我和你長鈞大哥在,便是這天塌下來,也絕砸不到你的身上。”柳真仙子的話語輕輕柔柔,但卻帶著一股能讓人心神寧和的妙用,俞和雖然雙目緊閉,還是點了點頭,嘴角勉強扯出了一絲笑容。
柳真仙子幽幽的一嘆,她一隻玉手握住俞和的手腕不放,那傳承自終南道宗的洪荒金仙妙法“上清紫真章”在她的神仙法身中運轉起來,有一道綿綿然泊泊然的精純道家真炁,渡入了俞和的周身經絡。在俞和丹田內鼎中,落下了一場細細的甘霖,將那熊熊燃燒的真火逐漸澆熄。而在俞和的識海中,則顯出了一片紫色的慶雲,慶雲上端坐著一尊上清妙玄靈寶大道尊的法相。這片九慶紫煙彌散開來,將俞和識海中咆哮翻滾的血海鎮住,自那靈寶大道尊法相的雙目中,綻出萬道上清玉晨精光,這無上仙光掃到何處,何處便回覆成一派朗朗清明。
長鈞子看了看俞和,也嘆了口氣,轉頭一望那幾位摩明雲宮的真人,臉上登時閃過了一絲戾氣。
“你們幾個雜碎,居然敢把我家小俞子弄成了這副模樣!是不是活了個幾百年,就已覺得有些膩了?不過我長鈞子是個講道理的人,恩怨分明,你們誰來跟我說說,我家小俞子為什麼這樣生氣,又是誰下手把他打成了這副模樣?”長鈞子歪著頭,雙手攏在袖中,飄身到那幾位雲宮真人的面前,挨個細細打量了一番。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朝當先的那位雲宮白袍老祖一點頭道,“看來這裡你道行最高,輩分也該是最高的,所以知道的事情也應該是最多的,你來說說,這是為什麼?”
長鈞子話音一落,那白袍祖師便覺得渾身一鬆,緊緊束縛著他的可怕氣勢散開,但他丹田內鼎中的真元玉液,卻依舊好似一潭死水,根本無法運勁出招反抗。
不過這時有兩位地仙高手鎮壓當場,試問這摩雲明宮上上下下,又有誰敢作那蚍蜉撼樹的舉動?白袍老祖垂著頭,竟不敢拿眼直視長鈞子,只是恭恭敬敬的雙手抱拳一揖道:“晚輩是摩明雲宮上代掌門白虹子,敢問前輩名號?”
長鈞子把眼一瞪,頓時那白虹祖師渾身如遭雷殛,彷彿被無形的巨錘擂了一記,歪歪斜斜的飛跌出去七八尺遠。長鈞子寒聲斥道:“我沒有半分興趣知道你是誰,但我卻可以告訴你一個規矩,在這裡有權發問的人,只有我,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懂嗎?”
長鈞子眼中殺機畢現,白虹祖師覺得似乎有一支無形的冰冷巨掌,緊緊的攥住了他的身體,只要稍稍用力一握,他就會骨肉成泥。
“你不懂?”長鈞子見白虹祖師只是雙目無神的在哪裡發抖,心裡冷笑,嘴角一抽,作勢就要出手殺人。
白虹祖師猛一激靈,當空躬身一揖到地,口中大呼道:“懂!晚輩懂!”
“懂還快不說?”長鈞子又一瞪眼。
白虹祖師滿臉都是冷汗,但他其實在場的雲宮修士中,是知情最少的一個人。不過此時生死攸關,哪裡還容得他多想?於是這位平時裡高高在上的雲宮祖師,好似個噤若寒蟬的小童,陪著十二分的小心,把剛才丹鱗真人對他說的那些話,又跟長鈞子說了一遍。
“哦?這麼說來,我家小俞子是被你打成這個樣子的?”長鈞子把臉一沉,他目中寒光閃過,右手的袍袖角輕輕擺了擺。
“前輩饒命,晚輩冤枉啊!”白虹祖師一看長鈞子擺袖擺動,知道自己的性命就在對方一念之間,他是摩明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