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群老的。哥哥我睡得正香甜,你們也就少繞彎子了,這回真是來道歉的,還是替那小子找回場子的?”
聽了俞和這話,那鬚髮皆白的老道人臉上依舊是掛著恭敬而謙卑的笑容,但他身後有幾位終南修士可就立時變了臉色,這幾人低低的冷哼了一聲,凌厲的神念澎湃而出,一重重罩定了俞和的身形。
此時在這小院前站的,一共有八位終南仙宗上清院的修士,被俞和方才打服的邵人傑縮在最後邊。他雖然已經換上了嶄新的白袍子,頭頂髮髻也重新梳理工整,但卻一直低垂著頭,雙手反剪在身後,上半身束著一條手指頭粗細的棕麻繩,這樣子似乎是被門中師長給綁了,專門押到小院前來請罪的。
俞和心中冷笑,這終南仙宗上清院的修士可真能裝樣子給別人看。那條棕繩雖然堅韌,但絕非是件縛仙法器,拿來捆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或還能頂些用,可綁在邵人傑身上,也只是故意作出這般模樣來罷了。區區棕繩一條,還丹境修士根本毋需使力掙動,只消放開一絲護身罡炁,這繩子立時便會寸寸斷落,至於那甩在身後的粗大繩結,就只是個笑話而已。
而站在邵人傑身前的七位終南仙宗上清院修士,那可就實實在在的展現出了終南仙宗作為三清嫡傳正宗、道門上古大派的赫赫威風。俞和粗粗一眼望去,在這上清院七修之中,竟然無有一人低於還丹六轉的道行,其中站在最前面的那個鬚髮皆白的老道人,還有緊隨在這老道身後的一位紫袍書生和另一位長髯禿頭老叟,三人身上散出的雄渾氣機,正毫不掩飾的展示著他們還丹九轉大圓滿的境界。
再加上終南仙宗萬古窟裡那數不勝數的上古奇珍異寶,俞和毫不懷疑面前的終南仙宗上清院七修裡面,至少有五位足能同羅霄劍門的掌院真人一較高下。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三人,那身上的氣機猶如汪洋大海一般浩瀚,而且他們不知是祭煉了什麼前古重寶合入肉身,每個人都的身形之中,都潛伏著一股亙古荒蠻的恐怖氣息。
若這終南仙宗上清院七修合力一擊,恐怕連尋常玄珠大修都得暫避其鋒芒。
站在後列的幾位終南修士以神念上上下下的掃視著俞和,似乎恨不能把神念化成億萬牛毛針,從俞和的毛孔中刺入肉身,仔仔細細的看清這無禮少年乃是何方神聖。但前面三位還丹九轉的修士倒是一臉淡然,為首那鬚髮皆白的老道人又作一揖道:“深夜來訪,乃是貧道等失禮了。此行自然是給先生賠罪來的。人傑,你且過來。”
老道人一招手,那站在末尾的邵人傑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垂頭喪氣的走到老道人身邊。這老道人皺眉喝道:“還不快些向先生賠罪,若先生肯原諒了你,你回山之後或可將責罰減半,若先生不肯原諒你,那你就自去思過崖悔悟十年吧。”
邵人傑雖然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但見他兩頰上面皮抽動,便知道這人狠狠的咬住了牙關。
俞和施施然的抱臂往邵人傑面前一站,冷眼盯著邵人傑直看。
師長有命,邵人傑也不敢違逆,他暗暗的運氣半晌,才衝著俞和一躬身,口裡硬邦邦的說道:“求先生原諒晚輩冒犯之罪。”
俞和撇了撇嘴角,翻開眼皮淡淡的說道:“小孩子不懂事,鬧一鬧也就算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要知道俞和此時幻化出來的青袍少年,從面相看上去可比邵人傑還要年輕了幾分,但他故作老氣橫秋的語氣,數落那邵人傑是小孩子胡鬧,教人聽了當真有些怪異。
有師門長輩撐腰,邵人傑這時根本不懼俞和,但他當下又不好發作,於是只能直起腰,一言不發的轉頭就走,站回了上清院七修的身後。就看他咬牙低頭,雙肩微微顫動,胸口如風箱一般起伏不休,那條棕繩幾乎只差一絲就要被他撐斷,可如今這場戲不得不做,他也只能苦苦收束真炁,保持被繩索緊緊捆住的樣子。那一絲一絲的殺氣,在邵人傑頭頂徘徊不散,幾乎能顯化出念煞法相來。
“貧道疏於管教,這門下弟子行事唐突,衝撞了先生法駕,終南張山還求先生莫要責罪。待回山之後,貧道定會令此劣徒面壁思過,好生打磨心性。”那鬚髮皆白的老道士從懷中摸出了一個小小的金絲錦囊,以雙手捧了,呈到俞和麵前道,“先生替貧道管教此子,張山足感盛情,此乃一份小小的靈品,一來拜謝先生手下留情,沒有將劣徒的道行打落,二來也算是謝罪之禮,懇請先生笑納才好。”
俞和嘻嘻一笑,大大咧咧伸手抓起了這個小小的錦囊,他一邊心急火燎的上眼去看這錦囊中的物事,一邊虛情假意的道:“區區小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