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臨近轉折處,有一連九道好似鍘刀般高高懸著的yīn陽斷龍門,這每一道斷龍門,都是以玄鐵澆鑄,足有一丈多厚,而且雕滿了玄奧的道家符籙,可知這墓門一旦落下,yīn陽兩世,從此隔絕。
望著充滿了未知的墓道深處,俞和有些遲疑,但他狠狠一咬牙,真元再催,劍上華光大作,好似貫穿墓道的一行驚雷,直朝帝陵地宮而去。
再朝前行了幾十丈,墓道就成了盤旋而下的階梯,兩邊的磚石壁,也成了鑲金龍紋的方形小磚,被長明燈光照耀,一大片流光亂眼,金碧輝煌。
前路曲折,再不好御劍飛行,於是俞和收住了劍光,伸手攬住了六皇子周淳風的肩膀,展開七步雲真篇的步法,朝下面追去。又走了百多丈,前門有道三丈高的石門,攔住了去路。
抬頭一看,這石門頂上雕著一個碩大的“坤”字,兩扇石門zhōng yāng,各雕著半邊威嚴的龍頭,合攏來就是一副完整的龍首圖形。石門左右各有異獸雕像鎮守,雕像的胸前嵌著明晃晃的八卦銅鏡。這兩扇石門半掩著,露出一道數寸寬的窄縫,似乎是四皇子周承雲有意在告訴俞和,他剛剛進入了這道石門中。
“俞兄,由此門進去,便是地宮第一重兵馬陣儀,其中有大神通者佈下了禁法,遁術、騰雲駕霧之類的法術都不靈驗,料想俞兄御劍術也施展不開,只能步行。這兵馬陣儀中,暗藏了許多兇險的機關。此時我們未在外面關閉地宮機關的總樞,所以這些機關一觸即發。你且小心跟著淳風走,半步也不可錯。”
俞和點點頭,讓周淳風走在前面,自己則緊緊跟在他身後,倘若萬一有什麼變故,也好及時出手施救。
周淳風倒是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就見他伸手在左右石門雕的龍眼上輕輕一推,那石門便緩緩的朝內面自行滑開。
門後面有點像內外城之間的那種狹長的圓圈狀空間,左右都看不到邊際,此處離前面的下一道石門,大約有五百步的距離。俞和低頭去看,地面上鋪的全是二尺長寬的漢白玉方磚,每塊方磚上,都浮雕著如意雲紋,紋飾zhōng yāng,淺淺刻著乾、兌、離、震、巽、坎、艮、坤先天八卦之中的一道卦象,相鄰的兩塊磚之間,每每卦象也各不相同。
每隔十步,便有一根長明燈柱立著,上面的燈火瑩瑩發光。從俞和與六皇子周淳風所站的門邊,到遠處的下一道石門之間,每三步便有一具兵俑。其中,有雙手持刀斧的戰士;有張弓搭箭的弓手;有揮錘擊鼓的猛士;有扶劍飲酒的將軍;有策馬橫槍的騎士;還有舉著盾牌的甲兵。這些兵俑零零散散的分佈著,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次序。
六皇子周淳風指著地上的方磚道:“俞兄,你且上眼細看,這每一塊地磚,都各雕有一道卦象,這便是此重兵馬陣儀的關竅所在。其中乾坤兩道卦象都絕不能踩,乾坤為天地,乃是帝皇所擁,他人不可染指,踩上去便是十死無生。若要走到對面去,我們須得緊挨著這些兵俑行走。”
“俞兄你看,若是雙手持刀斧的兵俑,兵戈者,利器也,是為金相,對應的是兌卦,我們踩上它身邊雕著兌卦象的地磚,就會安然無恙;若是弓手形象的兵俑,弓箭飛shè如風,則為風相,對應的是巽卦,須踩它身邊雕著巽卦象的地磚,則不會觸動機關;揮錘擊鼓的兵偶,大鼓聲如雷鳴,則為雷相,對應的是震卦,只能踩那雕著震卦象的地磚;將軍飲酒,英雄視烈酒為敵血,則為水相,對應的是坎卦,只有踩雕著坎卦象的地磚才是安全的;騎兵劫掠如火,則為火相,對應的是離卦,可踩雕著離卦象的地磚;盾甲兵守禦如山,則為山相,對應了艮卦,只能踩著雕了艮卦象的地磚行走。俞兄你可要切記此中關竅,跟著淳風小心移步才是。”
俞和點了點頭,周淳風望了望身邊的騎馬兵俑,揹著手大步踏上了兵俑腳邊雕著離卦象的地磚,俞和自也小心翼翼的舉步跟上。兩人一前一後,格外謹慎的移動步伐,五百步走了差不多二刻,才有驚無險的穿過了這兵馬陣儀,面前便是下一道石門。
周淳風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一臉慎重的對俞和說:“這門裡,便是皇陵地宮的zhōng yāng墓室,裡面有我大雍王朝歷代帝皇的遺骨安葬,機關更是多得數也數不盡。俞兄你須謹記,踏入zhōng yāng墓室之後,切莫胡亂走動或觸碰任何物事,否則必會引發機關。裡面情形千變萬化,淳風自會出聲指引俞兄。但若遇上我那承雲兄長,俞兄出手擒拿,如有打鬥,萬萬要收束破空勁氣,莫要碰到了左近的什麼物事,切記切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