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說不定陸曉溪知道這兩味主藥,若她師門附近也有出產,那興許可避開紅砂島,去青州一行,便有機緣與陸曉溪重逢。
想到此節,俞和興沖沖的取出玉符,喚陸曉溪。
“地火銀霜?金線藻?”陸曉溪聽了俞和所說,語氣中卻有掩不住失望之意,“俞大哥,這兩味靈藥我是知道的,的確是海中所出。但金線藻xìng子極喜暖水,在寒冷的青州海外卻不生長。那地火銀霜倒是可從青州以北的深海中採得,不過聽說收取不易。”
俞和心中一涼,嘆了口氣。陸曉溪知他難受,好生細語安慰了俞和一會。
快到了黃昏時分,雲峰真人遣道童來喚俞和去藏經院,俞和趕忙過去聽命,一進藏經院,看主殿門閉著,他叩門而入,見裡面只有宗華真人和雲峰真人坐著,卻沒見著二師兄易歡。
“俞和,明rì你和雲峰師弟去南海一行。那邊海外有據傳有上百個大小門派,都各佔著一座仙島做山門,我與鑑鋒師兄召集宿老問過,有位師兄同其中一派掌門交好,那門派雖不大,卻極擅祭煉法器,因而同附近門派往來甚多,你們先去拜會那派掌門,說不定就可探聽到地火銀霜和金線藻的出處。你們此行乃是打前站,找到這兩味主藥後,立即各採半斤,火速送回門中,我們先煉出幾劑藥散,交給揚州府,若藥效果真靈驗,再去採足份量,起火開爐。”
“此行須得萬萬謹慎,莫要讓紅砂島有所察覺。在海外之地,若遇見羅霄附近丹崖、通辰等門派的弟子,則立即隱匿起來,速祭玉符傳信於我,我斟酌情形,再回信知會應對之策。”宗華真人說到此處,臉sè一寒,“人在外,有些事還需行得果決!”
俞和沒聽懂宗華真人這句,難道在南海遇見揚州門派的弟子,還需拔劍爭鬥廝殺不成?可他偷眼看宗華真人臉sè凝重,又不敢多問,只是點頭應諾。
“雖有那藥湯續命,但此行萬萬不可拖延。消揚州疫災,乃是場大功德,諸派爭先,我們須得加緊行事,你與雲峰師弟準備一下,今夜便啟程去吧!”
“遵命!”俞和心裡一驚,沒想到是如此突然,這便要遠赴南海。
宗華真人將話說完,取出一支玉匣遞給雲峰真人,拂袖匆匆的走了,雲峰真人帶俞和到了主殿後苑。
“你玉牌中可有換洗衣物?”
俞和點點頭,雲峰真人摸出一個錦繡的錢袋,拋給俞和:“裡面是俗世的銀錢,有銀票三千兩和些散碎金銀。”
還未入門修行前,這錢袋裡面的金銀,無疑是一筆橫財,可如今俞和已是修仙之人,這點外物,也不過是應付不時之需而已。
雲峰真人再不多言,掀開手中玉匣的蓋子,便有道烏光騰起,在後苑中一轉,見風就長,化作三丈長的一條烏木小船。黑漆漆的烏木條間,以銀sè的小釘相扣,看上去到好像夜空中的繁星一般。烏木小船離地三尺浮浮沉沉,卻不見有絲毫仙光雲霞。雲峰真人一躍上了小船,盤膝端坐在船頭,俞和跟著縱身上船,坐在船尾。
只聽雲峰真人低頌了幾句口訣,手上指訣變幻,自那烏木小船中間,忽升起了一根茶杯粗細的烏木桅杆,上面有道純黑sè的船帆,嘩地展開。俞和只覺得身體微微一震,也沒風聲,這小船扶搖而上,轉眼間已然衝出了雲層。暮sè漸濃,漆黑的小木船無聲無光,就怎麼不為人察覺的,朝極南的天際疾飛而去。
這一路向南,去得甚遠,俞和茫然的看著山河掠過,遠處羅霄劍門的燈火,還有九座雲上山峰,漸漸便看不著了,俞和心底有些淡淡的惆悵。
“俞和,你見過大海麼?”
雲峰真人忽問了一句,俞和連忙回過頭來道:“回稟師尊,弟子自小流落揚州,從未見過真的海。但曾去過雲夢大澤,有人說那裡也叫浦海,一眼望去無邊無際,水天一sè,可與大海相同?”
“雲夢大澤,不過區區八百里,終也有岸,海卻不同,八千里、八萬裡,總也見不著對岸。”
“師尊,這海是沒有彼岸的嗎?”
“古時說天圓地方,九州之外且是大洋,綿延十萬八千里則乾坤合,天地之外為無,渾濛未開,所以這大海應是沒有彼岸的。但我輩煉氣士可御氣直入青冥,俯瞰九州,卻見這陸地才是圓的。既做圓形,必有輪迴,則大海也必有岸,只是遙遙不可及而已。古往今來的煉氣之人參研乾坤至理,窮究諸天之相,越到深奧處,越覺得惶惶無所知,或唯有悟道飛昇之時,方能一窺宇宙真貌。”
俞和聽了雲峰真人一番話,心有所感。放眼遠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