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十根手指扣住經絡穴道,毫不吝惜的把一連三道本命真元渡了過去。
可這三股真元循著杜半山的十二正經奇經八脈一轉,俞和的心裡頓時涼了半截。半山師兄不僅周身經脈斷得七七八八,而且一具肉身就像是個被撕破了皮囊口袋,再承不住水,那真元靈炁甫一入體,竟止不住的往外走洩。
三股真元連一個大周天都沒走完,就莫名其妙的散到虛空之中。俞和心中大急,他低頭一看,只見杜半山臍下三寸關元大竅處衣衫破裂,不斷的有鮮血湧出,被他方才運真元一催,這時血流得更快。
莫非小杜被人點破了丹田?怎會有人施展這麼狠毒的手段,竟然壞人道基!
俞和心中怒氣勃發。他左手扶住杜半山的肩膀,右手運指如風,連點十幾處穴道,才勉強止住了血,緊接著屈指叩向杜半山的心脈。
如今不管這肉身還成不成,先為半山師兄續命定魂才是。
可手指一敲到杜半山的檀中大穴,登時發出了“噗”的一聲,如擊敗木。不等俞和撩衣探查,杜半山的前襟衣衫自行朽成灰粉散落,露出一片稍嫌瘦削的胸膛。在他心口正中,印著一個焦黃色的五指掌印,那掌印下的皮肉,已經化作了枯萎老樹皮一般的模樣。
俞和見狀,倒抽了口涼氣。小杜究竟是遇到什麼死地仇家,竟不但被點破了丹田,心脈上還被打瞭如此煞魂奪命的一掌,這下手的人存心是要讓杜半山魂飛魄散。可嘆半山師兄還能撐著一時不死,熬到俞和趕來。
看這般模樣,杜半山的肉身只怕是萬難救回來了。
俞和深深的嘆了口氣,可他還未甘心,翻手取出了小寧師妹給他的丹藥匣子,挑出其中最珍貴的兩顆五轉回天丹,撬開杜半山的牙關,就要往裡塞。
“咕”的一聲,半山師兄喉頭抽動,眼中浮起幾分明光。他搖了搖頭,用下巴將俞和的手撇到一邊,張口吐出了一片血跡斑斑的保命金符。
“別浪費靈丹了,我這是不成了。”杜半山一開口說話,就不停的咳出摻合著碎肉的黑血,他喘了口氣,神色黯然的道,“就算是能把這付臭皮囊救回來,也只能做個凡俗中人,一世七癆八傷,二十年終老病榻,還不如死了痛快!”
“閉口!免得走散了本命陽氣!”俞和趕緊堵住了杜半山的嘴,“保命金符靈效未退,你切莫灰心喪氣,但看我來施為,必定妙手迴天。”
杜半山抽了抽嘴角,搖了搖頭,他雖不再說話,但眼中分明是不信的神情。
“先把這丹藥吞了,我助你行化藥力!”俞和又要把五轉回天丹往杜半山嘴裡塞,可半山師兄把頭轉到一邊,咬住牙關不肯服藥。
俞和正欲用強,忽聽身後有人嘆聲道:“他說得原也沒錯,你就算給他吃這丹藥,也是於事無補。”
一聽身後這說話聲,俞和頓時又驚又喜的瞪圓了眼睛。他猛回過身,衝著背後的人一揖到地,口中大呼道,“求嫂嫂施展妙法,救回小杜一命!”
俞和身後這人,美若九天玄女,發似烏雲,紫裳罩體,可不是正是終南天仙柳真子?她輕輕一笑道:“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何須來求,忒也見外。不過要救得此人,委實是難上加難。”
“嫂嫂道行通天,定有法子。”俞和直直的望著柳真仙子,臉上滿是殷殷期盼。
“怎好拂了你心意?”柳真仙子目現神光,在杜半山周身一掃,秀眉微顰的道,“要想讓這崑崙弟子回覆如初,倒也有幾個法子,其中有易有難。”
“嫂嫂明示!”俞和聞言大喜,趕忙又是一揖。他身後的杜半山一聽說自己居然還能復原如初,眼中頓時冒出了希冀的光芒,口鼻中氣息漸粗。
柳真仙子伸出玉蔥柔荑,扶住了俞和,輕聲問道:“他出身崑崙仙宗,想問修的是玉虛真傳的仙劍、符籙、道術還是雷法?”
俞和眼珠一轉,他只見過杜半山施展那件紫竹鞭法器,還會使一手玉虛九霄真雷,莫非半山師兄的立道神通就崑崙玉虛雷法?可這時柳真仙子發此一問,那必定是性命攸關,俞和不敢亂答,卻聽杜半山掙扎著開口道:“晚輩修的是玉虛神雷上法,也略通道術!”
“雷法?”柳真仙子神色一黯,“可惜,可惜!”
俞和急忙追問道:“嫂嫂此話怎講?”
“我方才說救他之法有易有難,便關乎於他的立道神通。若他修的是崑崙劍道,那你只消捨去那兩儀磁劍離合元丸中的乾陽劍丸,就可替他重塑內鼎,而且今後人劍合一,修行起來事半功倍,進益甚速,只是你這一對兩儀劍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