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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於是,他的眉鋒皺得更深了。

接著,他又俯身拾起了那方覆面黑紗,一股淡淡的蘭麝異香襲上鼻端,適才,他未及細看,此刻一經細看,拿在手中再—捏,他心頭不由一震。

胸羅淵博的他,這回可看出來了,那看似紗,實際上卻不是紗,而是由天蠶絲稀稀的織成的一塊天蠶絲巾。

這東西至為珍貴,水火難侵,刀劍難傷,非僅絕不是尋常人家所有,便是武林中也沒有聽說過誰有這種珍寶。

真要說起來,這東西該是皇宮密藏的貢品才對。

這麼一來,那黑衣女子的身份、來路就更復雜,更難測了,而,朱漢民的眉鋒,也就更加鎖緊了三分。

半晌,他小心翼翼地揣起這兩樣東西,轉身走向了門口,可是還未出門,他又猶豫地停了步,走了回來。

這一夜,他輾轉反側,未得睡好,直到東方發白曙色透窗時,才昏昏沉沉地睡去,而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還是一陣砰砰的敲門聲,把他給驚醒了,醒過來,側轉身,懶洋洋地皺眉問道:“哪—位?”

敲門聲立止,門外響起了大順的話聲:“是我,相公,我是大順!”

朱漢民漫應了一聲,隨口說道:“是大順哥,門沒拴,請進來吧!”

只聽大順在門外笑道:“相公,您真是,門要是沒拴,我早進來了。”

朱漢民呆了一呆,舉目望過去,不禁啞然失笑,門,是拴著的,那是昨夜那黑衣女子要他拴的,至今未開。

於是,他爬了起來,下了炕,替大順開了門。大順端著一盆洗臉水走了進來,朱漢民笑著說:“大順哥,這麼早?”

“早?”大順停了步,望了朱漢民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日頭都快曬著屁股了,不早了,相公,你真行,真能睡,這是福氣,像我們這種生意人,起早睡晚,就沒那個命,今天初六了,放炮都沒把您吵醒,不瞞您相公說,我來了好幾趟了。”

朱漢民赧然而笑,沒說話。

大順往裡走,把洗臉水放在板凳上,一抬頭,一眼看到了那個破碎窗欞,一怔,驚呼說道:“哎喲相公,這是怎麼了?”

朱漢民“哦”了一聲,忙道:“沒什麼,昨天晚上我坐在燈下看書,瞥見窗外有個人影,我以為是賊,拿起板凳砸了過去,把窗子砸破了!”

“賊?擒著沒有?”大順直了眼。

“哪有什麼賊!”朱漢民笑道:“等我趕出去到窗外一看,根本沒有人影,八成兒是我燈下看書,看花了眼!”

他是信口亂講一通搪塞,大順憨直,卻信以為真,愣了一愣,忽地機伶一顫,驚恐地道:“瞧花了眼?天!天!別是玉泉山上那個女鬼,下了山到這兒來了吧,人家都說凡狐仙女鬼都喜歡俊俏的書生,您相公——”

又機伶一顫,住口不言。

入耳二字“女鬼”,朱漢民心中一動,表面上他仍一付若無其事神態地笑道:“多謝大順哥,可是別操心,我還沒有那麼好的福氣,怎麼,玉泉山上鬧了鬼?前些日子我怎沒聽你說起過?”

大順面帶驚容,既怕又想說,瞪著眼,搖頭說道:“不但是鬧了鬼,而且鬧得很兇呢,我是昨天才聽我爹從天橋回來說起的,他老人家也是在天橋聽人說的。”

朱漢民漫不經心地又“哦”了一聲,笑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說來我聽聽!”

大順道:“您相公快洗臉吧,水都涼了,您一邊洗,我一邊說好麼?”

“行!使得!”朱漢民笑著點了頭,走過去洗臉,只聽大順在身後說道:“我爹說,哈貝勒的三貝子,前幾天到玉泉山上打獵,在玉泉山上住了一宿,結果第二天一早就回了府,獵也沒打成,回來就病倒了,聽說就是遇上了那個女鬼,後來哈貝勒親自率領府中護衛去搜查,可是兩天兩夜也沒再碰上那個女鬼,而第三天夜裡,和親王府的六格格,又在玉泉山上碰上了那個女鬼,雖然沒像哈貝勒的三貝子一樣嚇出病來,可也差不多了,到現在為止,沒人敢在玉泉山過夜了。”

玉泉山是皇上閱武之處,也是皇族親貴打獵行樂的地方,是內務府所管的三山五園之一,列為禁地的,這地方怎會鬧鬼?要鬧也該早鬧,怎偏偏跟那神秘黑衣女子的出現不前不後?他立刻把這兩件事拉在了一起,笑了笑,問道:“這麼說來,這鬼的確鬧的很兇,也挺怕人的,大順哥,那位哈貝勒的三兒子及和親王府的六格格之中,有誰瞧見那鬼是什麼模樣麼?”

大順有點啼笑皆非,瞪著眼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