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來了!”
“郭業來了!”
“敵襲!敵襲!”
如果說之前的三種喊聲還算正常的話,那麼緊接著的一種喊聲,就讓郭業忍俊不住了。
“跑啊,快跑吧。”
“敗了,咱們敗了!”
根本就沒有開始交戰,喊跑的聲音就響個不停。沒辦法,人的名,樹的影,大唐秦國公郭業的名號真是太響亮了。
不談在別處的戰績,就說在平壤城內,幾年前,他就實現了一場兩百破五千的大勝。
別管那場勝利多麼僥倖,不可否認的是,那場勝利的對手,是淵蓋蘇文手下的精銳部隊。
而現在呢,郭業手中的兵力增加了十倍,與他交戰的對手又是一幫烏合之眾,那勝利的結果還有懸念嗎?
當然,這是那些少爺兵的想法,實際上肯定不能這麼簡單換算。
但是,打仗打的就是“士氣”二字。有了士氣,綿羊能變成猛虎。沒了士氣,猛虎也是綿羊。
既然大家被郭業的名號嚇破了膽子,那不合理的想象,就會變成現實。
於是乎,清醒計程車兵四散奔逃。還在睡夢之中的軍士,迷迷糊糊就做了俘虜。
小將姜玉閣倒是想奮力抵抗,但是他只有十幾名親兵,又怎能阻擋得了大勢?
於是乎一咬牙,搶過馬來,直奔東門。
他前腳剛至,幾百唐軍隨後殺到。姜玉閣召集人手,發現城門的守軍早已逃散了大半,最後不得已帶著一百多人發動反擊。
結果,可憐的姜玉閣心比天高命比紙薄,最後被徐振杰生擒活拿。
不得不說,淵太祚把主力集中於集賢館外,是一招臭棋。這三千五百人一敗,城內就再也沒有地方能給郭業的大軍構成威脅。
當然,這也不怪他。淵太祚怎麼能想到,跟他高談闊論“龍脈”事宜的神棍,就是大唐秦國公呢?
天光剛剛放亮,整個平壤城就已經易主。淵太祚也成了唐軍的俘虜。
郭業道:“莫離支,沒想到吧。挖掘龍脈,竟然真把唐軍給挖出來了!”
“你……你就是那個秦業?”
“然也。”
淵太祚面色慘淡,道:“既然如此,老夫落到你的手裡,也無話可說。郭業,你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輕身犯險,跑到平壤城裡轉悠。但有一個人把你認出來,今天你我二人可就要易地而處了。”
“說得好!事實正是如此。”郭業點了點頭,道:“現在我為平壤城之主,但不知您老何以教我?”
“我沒聽錯吧?你向我問主意?”
“您沒聽錯。兼聽則明偏信則暗,我向您問主意,有什麼不妥的嗎?”
“那你就不怕老夫坑你一把?”
“是不是坑,郭某人自會分辯。”
淵太祚閉上眼睛想了一下,道:“既然你願意聽,那老夫就說了。你現在最適合做的,就是棄城而走。”
“說說您的理由。”
“平壤城攻破,訊息不可能瞞得住。你每停留一刻鐘,就多了一份危險。到時候幾十萬大軍四面合圍,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郭業點了點頭,道:“聽起來倒是有理,不過……雖然留下來有危險,但是我只停留一天,多撈點好處總可以吧?”
“好處?最大的好處,你已經得到了!”
淵太祚道:“其一,你吸引了我高句麗和百濟的幾十萬大軍,為李世民逃命贏得了時間。其二,攻破平壤,這是多大的功業?恐怕大唐天子日思夜想的就是這回事兒吧,回朝之後定然重重有賞。”
“那還有沒有其三呢?”
“當然有了。有了老夫這個戰利品,李世民就可以完全掩蓋東征失敗之事。作為捉住老夫的你,又是奇功一件。”
郭業微微一笑,道:“其實您說的我都想過了。不過呢,人生苦不知足,既得隴復忘蜀,我還想得到點其他的好處。”
“其他的好處?”
“比如說有什麼辦法,榨乾高句麗的國力?”
淵太祚冷笑道:“那個辦法可太多了。不過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火燒平壤城。不知秦國公敢不敢?”
“我為何不敢?”
“從大唐朝廷來講,你燒了平壤城,不知有多少高句麗的百姓隨之陪葬,那可就與高句麗的百姓結了死仇。等你們再次入侵,高句麗人勢必拼死抵抗。即便能滅了我淵氏,也難以統治這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