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宗的府邸再排場,一個院子裡擺了四五百號人馬之後,怎麼也容不下太子的全副儀仗了。
他與郭業對視一眼,都知道今天這場架算是打不起來了。當即對視了一眼,把手下遣走。然後和尉遲恭一起,帶上孫子善、雷書瑤、許昂等人,去迎接太子李治。
李治遠遠見了郭業,當即就是躬身一禮,道:“老師在上,弟子李治,這廂有禮了。”
郭業來到近前,還禮道:“太子殿下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李治站起身來,尉遲恭和許敬宗這才帶領眾人,大禮參拜道:“參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平身。”
“謝千歲。”
眾人站起身來,把太子引入客廳之中,李治又微微躬身,道:“老師請坐。”
“也好。”
當即,郭業先坐,李治後坐。這二人坐了主位,尉遲恭則和許敬宗側座相陪。
至於說孫子善、雷書瑤、馬周以及李治帶來的馬周等人,那就只有站立的份了。
看來這副場景,雷書瑤真是悔得場子都青了!她再不懂朝廷的規矩,也知道太子是什麼身份地位。
她心中暗想,不是說秦王郭業已經失勢了嗎?怎麼太子還對他恭恭敬敬的?不要說什麼太子逢場作戲,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我姓雷的難道還看不出來?
難道說許昂之前說的話是在騙我?秦王並未失勢,只是暫時蟄伏?
哎呀,這可麻煩了!我聰明一世,怎麼被長安城中的紈絝子弟給騙了?
這可如何是好?
剛才我可是對著尉遲恭表了態了,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許敬宗可不知雷書瑤的小心思。不過,他本能地感覺到太子對郭業如此尊敬,對他不利。
當即,他輕咳一聲道:“太子殿下,微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許尚書有話,請講當面。”
“您是太子,乃半君之分。秦王的身份再尊貴,也是臣子。豈有君見臣要先行禮的道理?”
“那卻不然。”李治搖了搖頭,道:“秦王乃是父皇親封的太子太傅。換言之,就是本王的老師,弟子見老師,哪能不先行禮?”
“誒,太子此言差矣……”
許敬宗還要長篇大論,李治微微一笑,道:“好叫禮部尚書得知,小王拜見太子太傅的禮節,乃是父皇親定。”
一記絕殺!
許敬宗哪敢找李二陛下的麻煩,當即改口道:“既然是陛下的意思,微臣當然不敢妄言。尊師重道,好!好!好!只是……”
“怎樣?”
“如果微臣沒記錯的話,秦王已經被剝奪了太子太傅一職。現在您還對他如此恭敬,就不大合適了吧?”
“怎麼不合適?雖然秦王現在已經不是太子太傅,但是許尚書不聞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乎?就算本太子是君,不可按照一般民間禮儀。一日為師,終身為師,這總應該做得到吧?”
“誒,太子此言差矣……”
許敬宗能上位,靠的既不是戰功,又不是撫民,而是學問高深,典籍精熟。他心思一動,就能想出來幾十條理由來反駁李治的話。
不過,李治一句話就把他賭了回去,道:“這也是父皇的意思。”
再次絕殺!許敬宗趕緊把將要出口的話重新嚥到了肚子裡。
他說道:“呃……當然,當然。陛下的安排,那當然沒問題,理應如此,理應如此。”
不敢再談論太子和郭業之間的禮儀,他轉移話題道:“太子殿下,您今日貴足踏賤地,不知所為何事?”
“也沒什麼大事。只是聽人稟報說,秦王和許尚書你起來衝突。二位都是國之棟樑,你們不和,恐非國家之福。小王不才,想做箇中人,說和一下。”
“原來如此。”許敬宗道:“殿下,您來晚了!事實上,就在您來之前,在下已經和秦王千歲重歸於好了。”
“哦?到底是怎麼回事?”
“事情是這樣的……”
許敬宗就把事情的經過,按照自己的版本,講述了一遍。最後,他說道:“在下和秦王千歲所爭,不過是一個叫雷書瑤的女子。現在那女子已經表態,我們倆的爭端已經不存在了。”
李治聞聽此言也有點傻眼。說白了,他今日前來的目的,那就是來拉偏架。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人家郭業答應效忠,以後就對你死心